“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
清晨的府邸内，下人们纷纷向李韭道贺。这座位于咸阳城南的宅院，是嬴政特意赐下的。院落幽深，亭台错落，后院还带着一片修竹，可谓雅致非常。
“王管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李韭看向站在一旁的老人。王德是个六旬老者，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回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王德恭敬地说道，“清灵姑娘负责内务，芷若姑娘和小才女分别管着东院和西院。”
李韭点点头。这位老管家是他特意从宫里请来的。王德年轻时在秦宫做事，因为年纪大了被贬为普通差役。李韭看他为人忠厚，办事稳妥，便请他来管理府中事务。这几日的安排，也印证了他的眼光没错。
“王管家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经验丰富。”清灵端着茶盘走来，“连膳房的那些老人都说，只有王管家才能把这么大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德连忙摆手：“老奴不敢当。要不是李大人提携，老奴现在还在宫里扫地呢。”
“王管家太谦虚了。”李韭笑道，“说起来，我还要多谢您帮我分析各地钱庄的账目。这些日子可能还要麻烦您。”
原来王德年轻时就在钱库当差，对各地钱币和账目都很熟悉。这也是李韭请他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应该的，应该的。”王德正色道，“说起钱庄，老奴倒是发现了一些蹊跷。”
“哦？什么蹊跷？”
“最近各地钱庄的兑换比例忽高忽低，完全没有规律。有些地方，同样的楚国钱，今天能换一两秦钱，明天可能就只值八钱了。”
李韭眉头一皱：“可有查出原因？”
“这个……”王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老奴听说，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具体情况，可能要问问芷若姑娘。她今早特意去钱庄那边打探消息了。”
“芷若呢？怎么没见她？”
“回大人，”清灵答道，“芷若姐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查些事情。”
李韭若有所思。昨日得了嬴政的旨意，他现在负责六国商路和钱庄事务。芷若这么早就去打探，想必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大人，您先用早膳吧。”清灵轻声道，“我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灌汤包。”
李韭闻言一笑：“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细心。对了，你说说府里还缺什么？要不要再添些下人？”
“暂时够用了。”清灵答道，“王管家帮我挑了几个麻利的丫鬟，勤快又稳重。”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芷若快步走来，俏脸微红，看样子是跑急了。
“出了什么事？”李韭问道。芷若刚要开口，却见王德和一众下人都在，便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韭会意，吩咐道：“王管家，你先带人去准备改建书房的事。清灵，你也去忙吧。”
等人都退下，芷若这才说道：“大人，我刚从钱庄回来。各地都在报告，最近钱币兑换出了大问题！”
“具体说说。”
“六国钱币混杂流通，汇率完全乱了套。更要命的是，有些奸商趁机克扣百姓。还有……”芷若压低声音，“我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事背后，似乎有长生堂的影子。”
“长生堂？”李韭眉头紧锁，“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钱庄了？”
“不止如此，”芷若从袖中取出一份密信，“他们好像在暗中收购各地钱庄的股份。一旦得手，就能左右六国的金融命脉！”
李韭接过密信快速浏览，脸色越发凝重：“这里面提到的‘玉面郎君’是谁？”
“应该是长生堂的某个高层。据说此人善于易容，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最近频繁出现在各地钱庄。”
“有他的画像吗？”
“暂时没有。不过……”芷若犹豫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他下一步可能去哪里。”
“说下去。”
“三日后，齐国会有一批商队来咸阳，准备大量兑换钱币。按照规律，‘玉面郎君’必定会出现。”
李韭点点头：“好，这几天你多加注意。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大人……”芷若欲言又止。
“还有事？”
“您刚接手钱庄事务，还是要小心为上。长生堂的势力很大，手段也很毒辣。万一……”
“放心，”李韭笑道，“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一个人打探消息太危险。要不要……”
“我没事的。”芷若急忙说道，“我从小就学过一些功夫，况且……”她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红晕，“不是还有大人保护我嘛。”
李韭一怔，正要说话，突然“轰隆”一声，一道惊雷炸响。
“下雨了！”芷若惊呼。果然，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快走！”李韭拉着芷若的手就往院里跑。两人刚跑到竹林边的凉亭，雨已经下得漫天漫地。
“这雨来得真急。”芷若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突然发现自已的手还被李韭握着，顿时羞红了脸。
李韭也察觉到了，忙松开手：“抱歉，刚才情急……”
“没，没事……”芷若低着头，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
凉亭不大，两人被困在里面，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远处雷声轰鸣，芷若下意识地往李韭身边靠了靠。
“别怕，”李韭柔声道，“我在这儿。”
芷若抬起头，正对上李韭温柔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雨帘外，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动人的乐章。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阿嚏！”芷若揉了揉鼻子，“有点冷……”
李韭连忙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这样好些了吗？”
“嗯……”芷若裹紧衣服，闻到上面淡淡的茶香，心里暖暖的。
“说起来，”李韭望着雨帘，“你方才说的那个‘玉面郎君’，跟吕不韦会不会有关系？”
“很可能。”芷若也收起了方才的娇羞，正色道，“吕不韦现在还在楚国，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我怀疑他是在暗中布局……”
“你是说，吕不韦故意在楚国拖延，其实是在暗中筹划什么？”李韭皱眉沉思。
芷若点点头：“我听说他在楚国频繁接触一些神秘商人，还派人暗中收购钱庄股份。这事绝不简单。”
“这倒是提醒了我，”李韭突然想到什么，“王德刚才说各地钱庄兑换比例忽高忽低，会不会就是吕不韦他们在操纵？”
“很有可能。”芷若凑近了些，“我查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每次有大宗钱币兑换之前，某些钱庄的汇率就会莫名其妙地波动。等兑换完成，汇率又会恢复正常。”
“这不就是……”李韭眼睛一亮。
“没错，”芷若接过话茬，“跟大人在现代时操纵股票的手法很像。先制造波动，再从中渔利。”
李韭不由感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掌握了这种手段。看来长生堂里确实藏龙卧虎。”
“所以我才担心……”芷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们既然能操纵钱币，就一定掌握着秦国很多机密。大人刚接手这摊子事，怕是……”
没等她说完，李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些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什么办法？”
“你想啊，他们为什么能操纵汇率？就是因为六国钱币各自为政，标准不一。如果……”李韭目光闪动，“如果统一了货币，他们还能钻什么空子？”
芷若惊讶地睁大眼睛：“大人是说，要统一六国的货币？这……”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韭胸有成竹，“你看，现在百姓对钱币混乱深恶痛绝，商家也苦不堪言。正好借此机会，推行统一货币制度。”
“可是……”芷若迟疑道，“这样一来，长生堂和吕不韦一定会反对。”
“所以才要你帮我。”李韭认真地看着她，“继续帮我收集情报，找出他们的把柄。只要证据确凿，就是吕不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挠。”
看着李韭坚定的眼神，芷若心头一暖。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危机中找到机会，在绝境中开辟新路。
雨势渐小，但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却越发浓郁。芷若低头整理衣襟，不经意间碰到了李韭的手。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雨……好像小了。”芷若红着脸说。
“嗯。”李韭也有些不自在，“我们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在雨后的竹林里。泥土的芬芳混合着竹叶的清香，空气格外清新。芷若偷偷看了李韭一眼，发现他正若有所思。
“大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韭缓缓道，“统一货币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先摸清楚长生堂的底细，再慢慢布局。”
“那三日后齐国商队来的事……”“这倒是个机会。”李韭眼中精光一闪，“如果能抓住‘玉面郎君’，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线索。”
走到书房前，芷若突然停下脚步：“大人，我有个主意。”
“说说看。”
“三日后的商队，一定会带来大量齐国钱币。如果我们提前……”芷若附在李韭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李韭越听越惊喜：“好主意！就这么办。不过你要小心，千万别暴露了。”
“放心吧，”芷若俏皮一笑，“我可是神秘的楚国密探呢。”
看着芷若离去的背影，李韭摇头轻笑。这丫头，看似温婉，实则机敏过人。有她相助，这场统一货币的大戏，一定会很精彩。
回到书房，李韭开始仔细研究各地钱庄的账目。王德收集的资料很详实，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钱币混乱的严重程度。
“王管家。”李韭唤来老管家。
“大人有何吩咐？”
“你在钱库当差多年，对六国钱币想必很了解。”李韭问道，“依你看，如果要统一货币，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王德想了想，答道：“最难的，怕是说服各国接受秦国的标准。毕竟，这关系到国家颜面。”
“那如果能证明，统一货币对各国都有利呢？”
“这……”王德眼睛一亮，“如果真能做到，或许还真有可能。只是，得有充分的证据才行。”
“证据嘛，”李韭笑道，“很快就会有的。”
夜幕降临，府邸渐渐安静下来。李韭站在后院，望着被雨水洗涤过的竹林。清灵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芷若认真查找资料的样子，还有王德仔细整理账目的模样，都让他感到温暖。
这个家，正在一点点变得完整。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一切，不让任何人破坏来之不易的平静。
远处又传来一声闷雷，像是在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但李韭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准备充分，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而此时的芷若，正在自已的房间里仔细研究齐国商队的路线图。她隐隐觉得，这次的行动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变故。但只要能帮到李韭，她什么都不怕。
清灵在厨房收拾完最后的餐具，透过窗子看到后院的情形。李韭正独自立在竹林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她心疼。这些天她看在眼里，李韭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接手钱庄事务后，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李大人……”清灵轻声呢喃，端着刚熬好的参汤向后院走去。
“大人，夜里风凉，喝碗参汤暖暖身子。”清灵轻声说道。
李韭接过碗，感动地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这么细心。”
“大人操劳国事，清灵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大人的起居。”清灵俏脸微红，“芷若姐姐为大人打探消息，我……我也想为大人分忧。”
“你们都是好样的。”李韭欣慰地说，“有你们在，这个家才像个家。”
清灵心头一暖，默默注视着李韭的侧脸。这个男人，总是把最艰难的事情扛在自已肩上，却从不让别人担心。或许，这就是她心仪他的原因吧。
当夜的月光洒在竹林中，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这一切都在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