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订婚宴,各国使臣齐聚陈国。
这是近百年来,最为空前的盛况。
连宫人,百姓都知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太子,不但不是痴傻,还是天纵英才。
不但击败长期欺负他们的昌国,分割了他们的土地。
还将他们的皇帝,押到陈京城来,封了个逍遥王。
而且太子心怀百姓,这些日子派了很多巡防军,在城里保护弱小的百姓。
避免他们被外来的使臣欺负,如此霸道又正大光明的护短。
所有百姓们,宫里的宫人们,皆喜气洋洋,勤勤恳恳地为他们的太子殿下,做着订婚的准备。
直到当日,满宫满城的喜悦与热情,更是达到了顶点。
一大早,陈情儿便进了宫。
与准太子妃颜舒念,一起接受各种各样的礼节和安排。
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大婚。
可那程序,依旧多得让陈情儿不由感叹。
前两日坚决闭府休息,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同样按规矩,一步步认真进行的颜舒念,却是心里有些沉闷。
两日前,将嫣然郡主送回去后,在路上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震惊之下毅然拒绝,且不说他的身份,今生只能是宁儿的人。
就他自已也从未对嫣然郡主,有过别样的情愫。
只是,既然郡主有这样的错觉,他很担心宁儿会不会也会误会。
所以,送完嫣然郡主后,他便急忙返回太子府想同宁儿说清楚。
却被管家知会,太子殿下已下令这两日闭府,不见任何人。
这两日他的心一直悬在空中,他怕宁儿是在生气不见他。
可分明宫中订婚宴,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不确定,宁儿没有取消订婚宴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对外没法交代?
这些想法一直纠缠着他,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
好不容易挨到今日,虽说这一天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分开准备的。
可早上见面时,宁儿依旧笑意盈盈,嘟着小嘴跟他撒娇的可爱模样。
好似半分也没在意那日之事的样子。
让他放下了心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宁儿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颜舒念觉得,自从确定了自已的心意之后,他的心里便从未踏实安稳过。
他会因宁儿的一个眨眼,而满心欢喜。
因宁儿的一个笑脸,而身心俱暖。
也会因宁儿的一个蹙眉,而心神不宁。
更会因她那随性不在意的态度,而怅然若失。
这是他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而这些都是那一人所给。
“太子妃......宫宴快要开始了。”
门外太监的一声“太子妃.....”,将颜舒念的思绪拉了回来。
即使还未正式大婚,在所有人眼中他已是太子妃。
至少在身份上是如此,在他心里也是如此。
他知道,今天的这场宫宴不会平静。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总会在那人身边的。
.....
陈情儿坐在主位上,淡然地握着酒杯,眼光从大殿两侧快速扫过。
黑色锦衣,冷漠霸气的戚辰翼。
把玩着折扇,时不时与身边的周漠痕,小声嘀咕着什么的南宫钰。
目光还时不时,扫向陈国那些个高门贵女。
惹得佳人们脸红娇羞,随后又时不时地偷偷抬眼,看着那个矜贵之人。
另一侧端坐着的顾景际,偶尔回应着身边人两句。
感受到陈情儿的目光,也端起酒杯向陈情儿示意了一下。
身边那一身金色衣服,衣领半开的人。
相比南宫钰的风流潇洒,更显骚包,一双桃花眼满场乱飞。
自陈情儿入场,便时不时打量这个宫宴主人的杨国太子,杨亦染。
以及,杨亦染身边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百里无情。
那人一身白衣,冷若冰雕,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关注。
再往下,陈情儿不由得一愣:是他!
陈情儿脸色稍稍一变,那一头棕色短发,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佳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子。
陈情儿看了看他身后随从的衣着,勾了勾唇角:任国少主,任翎。
难怪卓琪说,他那时也在边。
陈情儿想,岂不是嘛!还无限近距离接触了呢。
陈情儿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鱼形玉佩。
这些日子她研究了不下百遍,却始终弄不清这玉佩有什么奥秘。
她也询问过左相,确定了五洲文字都是统一的。
当然也包括地处西海,很是神秘的任国。
那这个“forever”是哪来的?
也许是陈情儿的目光过于深沉,专注。
任翎不由转过头来,对上了一张神似那无数次入他梦境,入他心的人儿的脸。
蓦地一愣,猛地站起身来,带倒了面前的酒水。
那稚嫩干净的脸上,因着无限惊讶而瞪大的双眼,更显呆傻。
不同于戚辰翼等人,虽见过陈情儿女装的时候。
但那都是刻意装扮过的,而且还戴着面纱。
他们自然不会将那个青儿姑娘,与陈国太子联系在一起
但任翎不同,虽说那时的他,并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可那样销魂蚀骨的感受,早已融入他的骨血。
那眉,那眼,那每一个动态,都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
那一瞬间,对上那人的眼睛的感觉,撞的他心砰砰地跳。
方才陈情儿进殿时,他根本连头都没有抬,没有看到她的脸。
而这时,他竟连她此刻身着男装,都没有注意到。
满心满眼的只有那张脸。
许是起身动作大了些,周围的人也有不少注意到他了。
身后随从立即上前询问:“少主,你怎么了?”
任翎死死地看着,已转过身去的陈情儿问道:“路遥,那人是谁?”
路遥自小与任翎一起长大,不仅武功高强,心思更是细腻。
自从上次,一不小心让自家少主陷入险境。
便自责不已,时刻要与少主待在一起,保护少主。
可他也发现,少主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少主从小便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也没见为啥事心烦过。
主上还担心少主太稚嫩,便让其出海历练。
现在可倒好,历练出了一肚子心事,他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路遥本是一边注意着自家少主,一边心里纠结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猛地看见自家少主这般失态的样子,立即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