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项想要送出去的东西,一定要送成功,不收也得收。
金熠把烫手的虎鞭交到项海澜手上,“先放你那存着。”
小项同志盯着手里的奇怪玩意,快盯成了斗鸡眼,“也太长了,都能当裤腰带了。”
小金:“……”
项海澜调皮地往某人某处瞄了瞄,笑得意味深长,“我爸真有先见之明,那我先帮你收着,以后兴许用得到……欸?怎么还生气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她有说错吗?现在的人虽然身体上累,要论精神负担,真没后世那么重,改开以后,人们生活水平是上来了,眼界变了,欲望强了,勾心斗角也多了,这位如果家产还回来,不得天天跟人耍心眼子,指不定未老先衰了呢。
虎鞭最终归宿当然是绿皮火车,按照后世的价格,这东西贵着呢,幸亏火车不识货,否则像金子一样,拿去发电也挺亏的。
这事让小金对项家人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一层,这家人从上到下都挺没正行的。
项海澜就不说了,小小年纪能提出假结婚的建议也够惊世骇俗的。
连他那个“假丈母娘”也算上,平时不苟言笑,那天在杨家非逼着他跟那个当兵的比赛唱军歌,他背了一首革命诗,才艰难逃脱“假丈母娘”的魔掌。
被十几只野猪围着都没出汗,被逼背诗给他憋出一身汗。
他怀疑是那天头顶桦树叶的“嚯嚯嚯嚯”声把他催眠了,要不他怎么会主动跳进项家的深坑?太水深火热了一些。
喝美味的汤,收奇怪的礼物能抚慰一天的辛劳,第二天还得接着辛劳。
举国欢庆的时节,却是农民最忙碌的时刻。
没有脱粒机,收回来的黄豆要铺陈在场院上,晒干最后的水分,用类似连枷的双节棍,把豆荚击碎,拿掉上面的豆杆,剩下的豆粒要一一过筛才算彻底完事。
从山上采回来的松塔也需要晾晒,晒干敲壳,松子自会脱落,至于人工开口这项工序就免了。用不用把壳剥掉,直接把松仁喂你嘴里?
榛蘑更离不开太阳,先手工捡去杂质,再晒干水分,浅棕色的榛蘑脱去水份后,变成了深棕色,香味也更加浓郁。
这些是公家的活,村民自留地里的产出同样不等人,下工回来还要挑灯夜战。
补充主食所需的玉米棒子该掰了,高粱沉甸甸的穗头得剪了,还有做粘豆包必不可少的大黄米也要收了。
农家屋檐的作用凸显出来,玉米编成辫子,高粱穿成串,跟红辣椒一起,全部挂上去,接受秋日暖阳的洗礼。
阳光正好,空气清冽,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高纬度的北方,秋日的天空格外高远疏阔,湛蓝如水洗一般。
天空下的森林也展现出一年中最美的样子,气温下降,日照减少,叶片中的胡萝卜素开始显现。
阔叶林品种不同,树叶变换的色彩也不一样,橙黄,玫红,浅绿,淡紫…… 站在山脚往山上望,犹如一幅五彩斑斓的画毯铺陈在眼前。
项海澜想起后世的捡秋一说,手痒想捡点叶子搞植物敲拓染,想想又作罢,染布料不算,把植物叶子拓在衣服上算小资情调,要被批判的,还是低调点好。
不折腾叶子可以折腾水果,项海澜永远有要折腾的东西。
上次跟金熠一起摘的山李子就没浪费,一部分被拿去跟大蒜同腌,李子的果香会赋予大蒜别样的味道,有别于腊八蒜,吃了会上瘾。
另一部分拿去霍霍老项剩下的高粱酒,百分之百没有勾兑的粮食酒,最适合泡果酒,酒,果,糖,十比十比三的比例,宠女狂魔老项大力支持,新高粱已经下来了,酒没了,再酿就是。
“老闺女,多弄点,要是好喝,过年爸拿去给公社的人送礼。”
“一口焖倒大象,保准让你把他们全喝趴下。”
“那敢情好。”
折腾完李子,折腾桃和海棠果。答应两个小孩的罐头该兑现了。
桃是秋白桃,个头不大,还有点酸,做罐头,味儿最好。
海棠果外形像红皮小苹果,个头只有四分之一个苹果大小,口感也像,有圆的,沙瓤,也有椭圆形的,别名鸡心果,脆甜,算是东北特产。
是这片山头数量最多的野果子,村里人都不当好东西,哪怕五十年后的丰收季,原产地也只卖1块钱一斤。
这两样水果都是适合做罐头的好水果,做法跟洋柿子罐头一样简单,洗干净扔罐头瓶子里,放些糖,加满水,盖上盖,上锅蒸。
蒸出来的桃子和海棠果罐头,桃子是桃子味,海棠是苹果味,比大姐夫厂子流水线做出来的罐头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