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澜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一早。自落水后她头一次睡了一个好觉,久违的黑甜睡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持续了十多天的折磨好像一场梦似的。
别说,金熠震慑滚刀肉残魂的时效性还很长。项海澜管原主的意志叫残魂,不致命,但恶心人。
再观察观察,看看她是暂时的呢,还是永久摆脱了残魂的困扰。
一整个白天,项海澜都在后院忙碌,父母和哥嫂上工已经够累了,菜园子只要她身体好,能收拾还是要多收拾一些。
把草除了,地里小白菜和萝卜长得密的,全被项海澜间了苗,留够空间,菜才能长得更好。
拔出来的菜苗焯了水,项海澜中午包了菜包子,没有肉,放了些家里的虾米在馅料里,二哥寄回来的虾米已经不多了,项海澜用火车上的存货稍稍添了一些。
白菜和萝卜樱子喜鲜,虽然油水不够,有了虾米提味,菜包子吃起来十分清爽。
一整个白天干了那么多活,项海澜身体都没有不良反应,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熟悉的梦和熟悉的坏心情又回来了。
看来金熠的震慑效力是36小时。
项海澜不信邪还想再试试。
家里没红糖了,昨天下午她发面做了些没有馅料的杠子头,当年鲁省人闯关东路上就吃这个,水分少,十分耐放。
因为心跳过快,项海澜爬上经常跟金熠碰面的那片被伐过的林中空地时,虚汗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浸湿了。
抹了把汗,项海澜自嘲一笑,爱国说对了,鬼鬼祟祟的东西太烦人,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就要找鬼朋友的对头玩。
金熠有自已的做事节奏,他每天的巡山线路都是按照固定时间来的,有时间做参照,发现异常也便于分析。
10点20分,金熠准时出现在项海澜的视野里,当即她烈如鼓点的心跳和不受控制的情绪全都不药自愈。
围巾挡住了项海澜脸上的苦笑,她算是彻底服了原主这个搅事精。
残魂的想法其实不难猜,她那天是被金熠救的,这残魂高看了金熠一眼,认定他能帮忙解决危机。金熠不是残魂的对头,是她的自认的帮手。
至于危机项海澜这些天也想明白了,原主的执着应该不全在自身,在她心中家人的重要性要高过自已,她一直执拗地散发焦虑情绪,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全。
家里会出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天灾人祸,保持警惕,尽量防备就完了,担心有用吗?找帮手就能解决问题吗?
项海澜最生气的是残魂对她的不信任,连带看残魂认定的帮手也没好气。
把带上山的杠子头丢给金熠,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下了山。
留金熠搂着一包硬面馒头跟林地里的木头墩子站在一起,女同志都这么善变吗?
他原本还想问问项海澜要不要去摘榛子,红旗大队山头的榛子树不多,榛子熟得比核桃和板栗早,不等秋收就要被人摘光了,下手必须快。结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固定程序又开始了,这次见金熠对项海澜身体的影响还是36小时。
家里人除了吃饭,睡觉能见她一面,其余时间都在外面干活,以为她身体彻底好利索了,还把功劳都给了白老七,说白家刺猬仙性子慢,起效也慢。
项海澜暂时不想把金熠跟她之间的渊源说出来,她还要再证明一次。
忍着难受,趁父母和哥嫂都在歇晌,项海澜从地里摘了一个晚熟的西瓜,装在网兜里,骑上家里的大永久,跨过两个石桥,来到了村西三小队的知青点。
跟养生没关,干了一上午活,大家累坏了,全都在家睡觉,项海澜骑过来的一路,除了见着几个淘气包举着自制的补蜻蜓神器,到处找蜘蛛网,好拿去粘蜻蜓,一个成人都没发现。
身体不舒服,她骑得有些慢,到知青点时,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工了。
大部分知青都醒了,见来了外人,全都迎了出来。
项海澜一一扫过或好奇,或淡漠,或鄙夷,或敌视……嗯?为什么要敌视她?
项海澜目光在对她有淡淡敌视的女知青脸上驻足了一瞬,随即移开。
这些人都是跟金熠一样的同龄人,年轻力壮,大部分家世不俗,能力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硬要比较也没比金熠差多少,残魂愣是不给她身体一点反应。
直到那个瘦高,神色清冷的年轻人出了男生宿舍,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项海澜翘起红唇,朝金熠喊道,“你过来,我找你有事。”
金熠领路,两人来到知青点后面的桦树林。
阳光穿透叶片,在金熠略带疑惑的俊秀面孔上落下点点光斑,“你怎么过来了?”
认识他快有两个月了,每次见面都在往这家伙手里塞东西,项海澜把拎来的西瓜塞给了金熠。
“你骑车过来就为了送我西瓜?”金熠还是不解。
项海澜欺霜赛雪的漂亮脸蛋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这个西瓜可不一般。”
“没看出来。”
“这是我的聘礼。”
金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