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就要坠入天边的云层,只剩夕阳余金。
二层小楼内,沃尔夫说了他还不太成熟的想法。
“什么?你疯了,培养草木去当守护者?”格林从沃尔夫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开始,嘴巴就没闭上过。
马蒂尔神父拍拍手:“哦,我的孩子,这个想法非常好,神父支持你。”
沃尔夫顿了顿,说了他的理由:“我们人类有要守护的人,草木也有,现在通婚比例这么高,反而帮了大家。如果能重建天秤,不再有人继续异化,只需要专心解决掉那个沼泽王。”
“这能行吗?那不是让他们自已杀自已?”格林在房间来回踱步,语气有些怀疑的意味。
“孩子们,神父相信你们,”马蒂尔神父说,“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格林瞬间闭嘴,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他通知守护者过来,那边非要一起塞过来一个马蒂尔神父。
爱诺里斯神父给他的信里提到“马蒂尔神父可以帮你们净化心灵”,但格林只觉得他除了说些废话,没什么大用。
因为不管谁提出意见,马蒂尔神父想都不想,完全无条件支持。
沃尔夫继续说:“以后,就把草木当正常人看,不管谁出现问题都按照同样的规定来处理。”
马蒂尔神父鼓励道:“非常好,我的孩子,我赞成你的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丽莲问:“总要有草木愿意干守护者的活儿吧?他们愿意来?”
沃尔夫点点头:“有不少适合做守护者的草木,他们应该会同意。”
马蒂尔神父十分欣慰:“太棒了,我的孩子,你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丽莲:“好,那老规矩,先投票吧。”
格林立刻打断她,好像还有话要说:“你们等等。”
丽莲和沃尔夫一齐望向格林。
“你还有意见?”丽莲问。
格林捂着头说:“......能不能先让马蒂尔神父闭嘴。”
马蒂尔神父:“哦,我的孩子,你的意见非常好。”
格林问他:“那您可以闭嘴了吗神父?”
马蒂尔神父微笑:“......”
·
奈芙失魂落魄地逛完集市和附近的街巷,也没找到她想找的人,到了睡觉的时间只好先回教堂。
她一推门,果然看见丽莲已经在房间里等她。
丽莲刚开口:“奈芙你——”
奈芙马上打断她,说了一长串的话:“我知道了丽莲,我不应该白费力气,跑出去找沃尔夫,我确实认不出来,好了,我知道了,我真的认不出来。”
丽莲再次开口:“所以——”
奈芙接过话一刻不停地继续说,好像要把她的烦闷都倒出来:“所以我以后不会去找他了,啊,我今天还不如去求求野狼,让好心的野狼通知沃尔夫回来看我一眼。”
丽莲向门口瞟了一眼,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你还见到野狼了?”
奈芙深吸一口气,再次吐出她的怨气:“见了,我不但见了,我还跟他单独待了一下午。”
丽莲此刻一句话都不敢提,彻底闭了嘴,只剩奈芙一个人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呼吸都开始急促:“沃尔夫他知不知道,我跟野狼单独在一起一下午,一下午!”
一道熟悉又玩味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现在我知道了。”
奈芙按捺住微微的喘息,回头看去,怔愣住。
她刚才彻底失态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她转身后,丽莲突然发现什么,几步过来,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到一侧。
“这个发带很好看,是刚刚买的吗?”丽莲问。
奈芙低头看向丽莲说的发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发尾被扎了一根精致的发带——蕾丝、花环、细碎宝石和珍珠,在发间闪闪发光。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野狼在那个头饰摊位前挑选过的。
沃尔夫的目光也落在那根发带上,神色难辨。
奈芙的心脏瞬间收紧,呼吸更加急促。
她在内心大声疾呼“野狼,你害我”,然后抬头看向沃尔夫。
丽莲察觉到奈芙的异常反应,不太确定地问:“这发带......该不会是跟你单独待了一下午的野狼送的吧?”
心跳得很快,奈芙仔细观察沃尔夫表情的细微变化,还没等分辨出他有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就听沃尔夫有些不自然地说:“别再问了丽莲。”
然后沃尔夫又看向奈芙,告诉她:“不用解释。”
奈芙稳了稳心神,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发带坚决不能继续留在她的头上。
她一把拽下那条发带,手只在空中一停,反手就挂在沃尔夫的脖颈上,退后两步,告诉他:“就是野狼送的,请你还给他。”
奈芙话音刚落,就发现沃尔夫的神情有些落寞,好像听到这个消息对他打击很大的样子。
她还是解释了:“发带......我没有同意要收下。”
沃尔夫的语气开始不稳:“我知道,这个发带它——”沃尔夫话没说完,他就镇定下来,平静地说:“好,我还给他......去睡吧。”
门被关上,旁边的丽莲再也没憋住,倒在床上笑个不停。
奈芙无力地躺好,闭上眼。
第二天,到了和爱丽丝约定的见面时间。
天边第一道曙光亮起,交错的光影落下,慢慢唤醒整个市镇,不过唤醒奈芙的却是其他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环绕在奈芙周围,不断刺激着她。
奈芙:“......”
沃尔夫:“......”
格林扭头,小声:“丽莲她是疯了吗?为什么一直笑个没完?”接着格林看看自已,说:“我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奈芙叹气,她知道,丽莲没有疯,格林也没有不对,不对的是她自已。
昨晚丽莲睡觉都在笑,实在是让她有些丢脸。
奈芙攥了攥拳头,顺便瞥了一眼走在身侧的沃尔夫,心里默念“野狼,你害了我一整个晚上”,而且这丢脸的感觉可能还要持续几天。
抑郁的心情一直延续,直到奈芙再次见到一身灰衣的爱丽丝。
爱丽丝这次没有泡她的红茶。
她手里的笔停在画上,刚完成的画颜料还湿润着,低垂的鸢尾花似乎开得太过,花瓣最外层是焦黄的卷边。
爱丽丝回过头,面色惨白地对他们说:“对你们来讲是个好消息,我找到那种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