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一噎:“......这,守护者不太好骂啊。”
奈芙还在抽抽嗒嗒:“呜......他也不问问我的伤是怎么来的......我根本没被稻草人伤到......都是为了挂他们那个破旗子......我才被屋顶划伤了......”
“我知道了,”沃尔夫揽了揽她的肩,轻轻靠向自已,低声说,“好了,我现在知道了。”
奈芙猛然抬起脸,瞪着沃尔夫,似乎对沃尔夫敷衍的言语不满。
她愤愤地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沃尔夫顿了顿,望着奈芙道,“你真的很喜欢他。”
“你知道也没什么用。”奈芙转回头,不看沃尔夫,情绪不高地继续啃手里那只鸡。
“瞧瞧这是什么?”沃尔夫拿出篮子里的玻璃瓶,冲奈芙晃了晃。
这瓶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只紫色的迷蝶,瓶子放到奈芙手里后,奈芙摇了摇,但瓶子里的迷蝶只轻轻缩了缩翅膀,继续一动不动。
奈芙又晃晃瓶子,问沃尔夫:“它是不是快死了,怎么不飞。”
“不会,在玻璃瓶里不是更好看吗?”沃尔夫轻咳了一声,才说,“是我进来之前野狼让我送给你的。”
“他送我礼物?”奈芙问。
“......也算不上是礼物吧。”沃尔夫随口说。
“就是礼物,你懂什么......”奈芙忽然开心起来。
“好吧,我的小姐,我什么也不懂。”
沃尔夫无奈地笑笑,趁着奈芙情绪正常后,给她的手臂涂了点药。
奈芙的注意力完全被瓶子吸引住了,沃尔夫给她擦药时,碰到伤口,她竟然一声没吭。
等吃完烤鸡,也看够了那只胆小的好像快死掉的迷蝶,奈芙顺手在沃尔夫衣服上蹭了蹭,捏着瓶子闭了眼。
这次的梦境比上次还要真实,奈芙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双缠绕着黑色布条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只是这次,奈芙担心这个美丽的梦会再次消失,就没敢去握那只手,只呆呆望着前方仍旧被光线模糊了面庞的人。
她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也失去了向前一步的勇气。
沃尔夫肩膀一沉,发现奈芙靠在他肩上,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禁闭室里非常安静,再小的声音也能被听得很清楚。
奈芙呓语着:“我是一朵玫瑰。”
沃尔夫笑了笑,伸手掰着奈芙的肩膀想把她扶正:“奈芙?”
“我是一朵玫瑰,”奈芙的脑袋刚被扶起,又落回沃尔夫的肩头,一侧的脸颊在他肩膀上轻蹭了蹭,露出浅浅梨涡,她嘟哝了一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沃尔夫深深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
·
第二天正午时分,两人再次经过迷蝶检查后,才被放出了禁闭室。
禁闭室在教堂的地下一层,要出去需要经过教堂一楼。
在一楼他们刚好碰到爱诺里斯神父,奈芙记忆里有这个人,她记得神父常年呆在教堂内,从不外出。
简单打过招呼后,爱诺里斯神父看向沃尔夫:“沃尔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忏悔?”
“哦,没有,我亲爱的神父,”沃尔夫笑着说,“等我去酒馆喝一杯,或许就有了。”
爱诺里斯神父又看向奈芙,奈芙鼓起勇气,问:“神父,野狼是不是也在这里,我想见见野狼,可以吗?”
“哦,野狼。”爱诺里斯神父眼神飘忽,似乎很是为难。
半晌神父道:“那我去帮你叫他过来。”神父瞥了眼沃尔夫,转身离开。
“奈芙......你这朵玫瑰......”沃尔夫低头,在奈芙发间闻了闻,忽然说,“怎么闻上去有点——不新鲜了。”
奈芙瞬间惊慌,抬起衣袖,也放在鼻间嗅了两下。
算起来她有两天没洗澡,出汗也不少,她这朵玫瑰大概现在闻起来确实不怎么样。
“那怎么办?等下我还要见野狼先生。”
“先回家洗一下,下次再来见你的心上人好不好?”沃尔夫提议。
奈芙又闻了闻自已,小声道:“......那好吧。”
她一边整理自已的头发,一边委委屈屈地朝教堂门口走去,奈芙到门口的时候,见沃尔夫没跟上来,回头看他。
正午的阳光洒在奈芙身上,她抖了抖自已的金发,有几根插在头上的羽毛轻轻飘了下来,像圣洁的白鸽飞过时不小心落下的。
“沃尔夫,一会儿野狼就过来了,快点快点,我们快点走!”
沃尔夫迈开腿,跟上她:“怕什么,他哪有那么快。”
“哎呀,你快一点。”
“我的小姐,忘记你是个瞎子了吗?等我扶你......”
·
回到家,烧好水,倒入木桶内,天色渐渐暗下来。
奈芙白皙的皮肤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她忽然想起什么,趴在木桶边上,屈起手指,敲敲窗户。
嗒嗒嗒——
窗外的沃尔夫立刻回她:“怎么了,我的小姐?又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的迷蝶。”奈芙道。
她现在不能跟她的迷蝶分开,哪怕一分钟。
窗外的沃尔夫叹了口气,让她等等,过了一会,窗户被拉开一点,一个小瓶子从窗户的缝隙中塞了进来。
奈芙接过,发现瓶子上加了根透气的软木塞,木塞上穿了一根绳子。
窗户呼啦一声重新关上。
“别天天拿着了,这么喜欢就戴在脖子上吧。”沃尔夫无奈地告诉她,突然话音一转,“不过野狼让我嘱咐你,在外面的时候不能带。”
屋里的光线要暗很多,迷蝶的翅膀在玻璃瓶中发出紫色的幽光。
奈芙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屈起手指,敲敲窗户。
嗒嗒嗒——
“又怎么了,我的小姐?”
“沃尔夫,”奈芙晃晃瓶子,问他,“你的女人都给你送过什么?”
“我哪有什么——”沃尔夫突然把略高的音量压低,对奈芙说,“......好吧,什么都有。”
“有什么呢?”奈芙兴奋地问他,“我听说,你好像收到过赛琳娜的吊带袜。”
“谁,谁跟你说这个?”沃尔夫震惊地问。
“在禁闭室,听门外那几个守护者聊天的时候说的,”奈芙又敲敲窗户,问,“你说,我要不要也送给野狼——”
“啊不不不,可不能送这个,”沃尔夫语速很快地建议她,“我的小姐,送点矜持的东西吧。”
“但是我没有钱。”奈芙道。
沃尔夫松了一口气:“钱不是问题,我有钱。”
奈芙立刻拒绝:“不行,我怎么能花另外一个人的钱给我的心上人送礼物呢。”
沃尔夫一下没反应过来:“嗯?那你是想?”
奈芙把瓶子捧到眼前,用微湿的手指摩挲几下,缓缓说:“我要用自已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