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正想着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前往浣衣局见沫如。正当她犹豫之际,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在下名唤安如,姐姐,实不相瞒,今早我的侍女化枳不小心弄脏了季夫人的衣裳。我恰巧在这里看见这件衣裳,便想着亲自送去浣衣局洗干净再送回来,也算是对季夫人的一种歉意。”
她的语气诚恳而真挚,让人难以拒绝。然而,婢女似乎还是有些犹豫,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衣裳,又抬头看了看姜云笙,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姜云笙见状,从衣袖中取出一小块银子,轻轻递到婢女手中,微笑着说道:“我初来乍到,今日不巧又得罪了季夫人。日后还需姐姐多多照应。这点小意思,还请姐姐笑纳。”
婢女看着手中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衣裳可是季夫人的最爱,你可得仔细些。”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将衣裳递到了姜云笙手中。
姜云笙双手接过衣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了婢女一眼,点头道:“这是自然,多谢姐姐成全。”言毕,她便转身离开,步履轻快地向着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踏入浣衣局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灰色衣裳,面容严肃的禾掌事手持戒尺,缓缓步上前来,她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禾掌事行至姜云笙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不知姑娘是来自何处?”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却又迅速掩饰得恰到好处。
姜云笙轻轻点头回应道:“我名唤安如,这衣裳是季夫人今日不慎弄脏,我特地送来此处清洗。”
当“安如”二字落入禾掌事的耳中,她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涟漪。她轻轻颔首,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请随我来。”
言罢,禾掌事转身,引领着姜云笙向浣衣局深处走去。那是一条狭窄而幽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她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走至一扇紧闭的木门前,禾掌事停下了脚步,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阿华……”
门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门缓缓被打开。门后站着的,竟是沫如,她一脸惊讶。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她迅速回过神来,看向禾掌事,眼神中传递着某种默契与急迫。
“不宜太久,别让人发现了。”禾掌事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警惕。
姜云笙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沫如已经拉着她的手,快步跨过了门槛,进入了屋内。屋内布置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门刚一合上,便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禾掌事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屋外是否有人打扰。
沫如端坐椅子上,她的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询问道:“怎么想着今日便来找我了?”
姜云笙闻言,步伐轻盈地走到沫如身旁,自然地坐下。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桌上那件翠绿的衣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轻声回应道:“恰巧有这个机遇,便想着来见见你。”
沫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点头。随后,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冽而坚定:“今晚子时,我便直接去找银兰。”
姜云笙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迅速调整情绪,问道:“那我呢?需要我做些什么?”
沫如目光如炬,直视着姜云笙的眼睛,冷声道:“留意一下,别让银兰离开印月阁即可。”
姜云笙闻言,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沫如的意图。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已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随后,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衣裳,起身准备离开。
门外的禾掌事见到姜云笙出来后,立刻迎了上来。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然后默默地送姜云笙离开浣衣局。
瑶华殿内,浮橘将今早之事告诉了晋南初,晋南初听闻后紧蹙的眉头,紧握毛笔的手。她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怒火:“没用的东西!”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重锤般砸在浮橘等一众下人的心头,她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派小静明早去伺候安如,若是再被人算计,便直接滚出宫内。”
“是,夫人。”浮橘领命后,迅速起身,步伐匆匆地离开大殿。
夜深人静,丑时末刻,万籁俱寂之时,姜云笙悄然踏入银兰的居所。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内装点心,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显得格外用心。
银兰正沉浸在调配草药的专注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没等银兰开口说话,姜云笙率先开口道:“银兰蛊师,夜深了,还在忙碌吗?”她轻轻地将食盒放在桌上,逐一取出里面的点心,摆放得整整齐齐。随后,她又将茶水小心翼翼地倒入两只精致的瓷杯中,递了一杯给银兰。
“你这是何意?”银兰没有接过茶杯,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姜云笙。
姜云笙微微一笑,温柔而真挚:“银兰蛊师多虑了,我不过是见您深夜仍在辛勤劳作,心生敬意,故而特地准备了些点心茶水,希望能为您解解乏。”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点心,那些精致的糕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银兰闻言,心中虽有所动,但多年的谨慎让她并未轻易放下戒备。她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确认无误后,沉思半刻道:“你……有话要说?若是问那些不该问的事情,恕在下无可奉告。”
姜云笙微笑没有接话,缓缓坐在椅子上卖着关子道:“等会银兰蛊师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