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但那情绪转瞬即逝,她依旧专注地配着草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沫如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衣袍,悄无声息地从窗棂间跃入。她轻巧地落在地上,缓缓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熟悉而冷静的脸庞,对银兰轻声说道:“好久不见,银兰。”
银兰的手猛地一颤,那些精心挑选的草药瞬间散落一地。她缓缓抬头,目光与沫如的视线交汇,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她看了看沫如,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同样神色凝重的安如,心中已有了计较。“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银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们……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打听长公主的事情吧?”
沫如淡然一笑,缓缓走到桌旁坐下,姜云笙见状,立刻上前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地递到她的手中。沫如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锐利地看向银兰,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开口,但这些年我从未放弃过追查此事。锦绣蚕蛊,利用满图下蛊,其背后的意图显然是想要挑起纷争。我想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晋南初,还是西澜月?”
听到“西澜月”这个名字,姜云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沫如,又迅速转头望向银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西澜月,那不是他的姐姐吗?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银兰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复杂,她咽了咽口水,显然没有料到沫如竟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缓缓说道:“城主他,是不可能会害长公主的。这件事牵扯甚广,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深究下去。”
沫如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她直视着银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非要追查到底呢?”
银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愁和无奈:“你所追求的结果,只会让你更加伤心。又或者,即便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有些事情,一旦揭开,便再也无法挽回。”
然而,沫如并未被她的话所动摇。她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银兰,准备继续追问。但就在这时,银兰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异常痛苦。她挣扎着说道:“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明晚二更……瑶华殿……便……知……”话音未落,她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姜云笙和沫如都惊呆了。她们连忙上前查看银兰的情况,但已经为时过晚。沫如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沉声道:“她牙齿里早就藏了一枚毒药,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泄露出去。看来,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姜云笙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如纸。她无法相信前一秒还在与她们对话的银兰,下一秒竟然就这样离去了。沫如看着她的反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冷静地吩咐道:“别怕,你就说有刺客来到印月阁,期间你去如厕,回来时看到一处黑影一闪而过。记住了吗?”
姜云笙机械地点了点头,嘴里反复嘟囔着沫如的话。沫如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叮嘱道:“明晚二更时分,你需须设法让西澜月也跟着去瑶华殿。无论是否有埋伏,我们都必须去。”
说完这番话后,沫如穿戴整齐,再次戴上了面纱。她深深地看了姜云笙一眼,然后转身向窗外一跃而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来人!……快来人啊!”姜云笙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几分焦急与绝望,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声音因过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她的呼喊仿佛穿透了夜色,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侍女和随从们匆匆赶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疑惑与不安。当众人踏入银兰的屋内,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头一紧:银兰蛊师躺在地上,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生命的气息已近消散。而姜云笙则站在一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与悲痛。
西澜月得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刻便赶到了现场,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年迈的大夫和随从木姜。
大夫缓缓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银兰的身体,随后缓缓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银兰蛊师是服毒自尽,毒效发作迅速,已是回天乏术。”
西澜月闻言,眉头紧锁,他轻叹一声表示惋惜,随即对木姜吩咐道:“收拾一下这里,让银兰蛊师安息吧。”说完,他拉起在一旁的姜云笙的手,温柔却坚定地带着她走出了房间,边走边问:“听下人说,你当时是去如厕,回来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发现银兰蛊师倒在地上?你可有看清那黑影的模样?”
姜云笙轻轻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哽咽道:“嗯……前一刻我们还在谈笑风生,转眼间……她就这样倒在了我的面前。”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摇头,似乎想把那些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西澜月见状,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印月阁也会加强防范,确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放心吧。”
姜云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内心想着沫如交待的事情,然后抬头看向西澜月,眼眸带着一丝期待,语气柔和地说道:“明晚二更,城主可有时间?”
西澜月听到这话,内心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唇边浮起一抹笑容,缓缓点头道:“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