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之前说的,没一个字是假的,那人是里里。”
上一秒的钱南佳是有所猜想的,可在下一秒得到肯定承认时,心情还是复杂又矛盾。
她的眼神不停地在远处的车流和近处的行人之间打转。
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不少看过来,毕竟停着一辆闪亮的豪车,车边站着一对俊男靓女,这三个元素,哪个都值得人多看两眼,何况是凑齐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那时候我不知道和里里有可能。”
钱南佳抿着唇,点了点头,了然。
她越过池故渊,要上车。
“等一下。”池故渊叫住了她。
钱南佳回过头来,“怎么了?”
“可不可以,别因为我,影响你和里里的感情。”
钱南佳完全转过身来,再次和他面对面站着,严肃道:“我和她成为朋友的时间,一定比你喜欢她早,所以,你凭什么觉得能因为你,破坏我们友情?”
“你不是因为池少尘,和她绝交了吗?”
嚯!直击要害。
钱南佳无奈又尴尬,放的狠话被人抓住巨大的漏洞。
但她可以解释的,“那是因为池少尘是渣男,里里要是陷进去她就惨了,可她不听劝。而且,那都是年轻不懂事,才会做绝交这么无聊的行为。”
她顿了下,见好像是说服了池故渊,又问了一句:“你这事,不告诉里里吗?”
“什么事?你不因为我跟她绝交的事?没必要。”池故渊潇洒地转身,准备上车。
哈?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脑回路又短又长的,这小事,用得着他特意说吗?
“当然不是,是你喜欢她,这么久。”
“也没必要,她会有负担。”
钱南佳因为这句话愣怔在原地,或许他对她又何止是喜欢呢?
她透过黑色的车窗隐隐约约能看到低着头的女孩,真好。
刚才站在对面的男人早已上了车,还特地降下车窗,提醒还站着原地的钱南佳上车。
一路上后排的两人还一路讲着小话,真真把驾驶位上的男人当司机了。
但钱南佳可没错过,那从后视镜时不时瞄向夏里的眼神。夏里笑时,他的嘴角也自然跟着上扬。
啧啧啧,池故渊啊池故渊,你别太爱了。
钱南佳下车前,拉过夏里的手,跟妈嫁女儿似地,语重心长地嘱咐着:“里里啊,你这门婚事,我同意了,好好过吧。”
“不过,你们这地下婚姻,我是不认同的,你就应该昭告全天下,狠狠地打打池少尘,和你那势利眼的妈的脸。”
夏里叹了口气,“先不说那些闲言碎语会怎么传,单说我妈,以你对她的了解,她的亲女儿回来了,你觉得她会让我嫁得比她亲闺女好吗?”
钱南佳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夏里说的对,“可你们都结婚了,怎么,难道她会逼着你们离婚吗?”
那应该也不能,但如果池故渊要和她离婚呢?那她回到夏家日子应该会更难过。
但如果那时候她能够完全独立呢?
可她现在还要去驰海实习呢,顶着总裁夫人的名号去上班,还是个秘书的职位,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她是正经去工作了。
夏里东想一下,西想一想,怎么想,都觉得现在不是什么公开的好时机。
想着这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池故渊开口提醒钱南佳,“到了。”
钱南佳也看到了夏里的愁意,果不其然,从后视镜对上了池故渊不满略带警告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懂懂懂懂。
“好了里里,别想了,我刚说的就是图一时爽,仔细想想,公不公开的,也没什么重要的,要是哪天你要跟他离婚,不公开麻烦事可少多了。”
钱南佳挑衅地看了眼池故渊,下一秒,又很怂地快速和夏里告了别。
夏里跟着下车送她,等她进了钱家别墅的院子,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车内紧跟着传来池故渊的调侃声:“哟,我的池太太现在这么自觉了。”
夏里系好安全带,扭过头,注视着他。
他一点都没避着,直勾勾地对上她的目光,似一潭暗藏漩涡的深渊,引人沦陷。
夏里看不过他,败下阵来,转过头目视前方,“你和佳佳说什么了,为什么她为你说好话?”
“她说我什么好话了?她不是说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哦,他就听了这么个重点啊。
“嗯,她说的对。”
某些搬石头砸自已脚的人,嘴角漾起的笑容甜蜜又苦涩。
“里里。”他唤了夏里一句。
“干嘛?”夏里没好气,她正从包里翻出钱南佳送给她的礼物,准备一个一个打开看呢。
“谢谢你。”
啊?
夏里抬起头来,视线落到男人身上。左侧一辆车驶过,超车的同时还多看了他们车几眼,池故渊开车的速度难得的不快。
“谢我什么?”夏里不明白。
秋末冬初的京市,绚烂的秋色趋向于一抹暗淡的灰,可这天傍晚的落日却是盛大的浓烈。橙通通的一个大圆盘挂在西边,把整片天空染红。
夕阳透过车窗玻璃,加了滤镜般的温暖落在池故渊的身上,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没有回答夏里的问题,夏里也不急着要一个答案,他爱谢就谢吧,管他谢什么呢。
她沉浸在落日和男人的美色之中。
池故渊没打扰她,安静充当着模特的角色,勾勒夏里眼中的画卷,他动了右手,打开音乐。
轻缓的音乐流淌,谁也没打破这美好的时刻。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池故渊带着夏里回郊区的别墅,车子停在院子里时,落日正好收走它留下的最后一缕余晖,夜恰好来临。
夏里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她也对着池故渊说了声“谢谢”。
同样的,池故渊也下意识问了一句,“谢我什么?”
夏里眨眨眼,俏皮道:“你谢我什么,我就谢你点别的,咱们礼尚往来咯。”
夏里仍旧没明白他谢的是什么,但她谢他,带她看了整个日落。
回来时,他有意绕了路,走的是西边的路,一路上,能最大程度地欣赏整场日落。
夏里认得路的。
生日这天,夏里最终没等到夏鸿志和任瑾的任何一个电话或者消息,她原本以为自已会失落的。
可深夜床上,身后的怀抱炙热地提醒着她,她过的是有史以来最丰满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