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故渊在热情里爆发,反客为主。
大掌掌在她绒绒的脑后,将人往自已怀抱里压,抱得紧一些,更紧一些。
两具炽热的身体紧紧相拥,没有一丝缝隙。
夏里突然感受到一阵凉风从衣服下摆灌了进来,男人的手掌似秋末的暖炉,灼热地燎着她的腰身。
继续往上,触碰到某一块金属,一声微弱的“咔哒”声淹没在难耐的闷哼声,无人在意。
胸前的束缚摇摇欲坠,一只大手似藤蔓一样缠上来。
夏里警觉,按住他的手,“不行,先回家,这里......这里没有那个,不安全。”
池故渊轻啄着她的唇瓣,话说得断断续续,“有的......主卧......左边的床头柜里有。”
夏里放下心来享受,没几秒,又想起,“那,那衣服呢?明天的衣服有吗?”
他对衣服一向粗暴,她都少了好多衣服了。
“我说了,都有,放心。”
“池故渊!你是故意把我骗来的,你早有预谋。”
池故渊哼笑出声,声音低沉磁性,“当然了,棉棉。”
当然了,棉棉,对你,我早有预谋。
“你叫我什么?”夏里怕自已听错,又问了一遍。
“棉棉,像棉花糖一样软的棉棉。”
“棉棉”两个字,像一声惊雷唤醒夏里久封心底的回忆,又心灵福至地将这个名字和“MC”联系在一起。
“MC”的“M”是棉棉。
是棉棉,不是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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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舅舅说她白白软软的像棉花糖,叫她“棉棉”。
后来任瑾嫌这名字过于娇软,不喜,随意取了“里”。
当然,夏里名字的由来,除了任瑾,没人知道。
她对外宣称的是:里里来了夏家就是自已的孩子,视如已出,叫里里,是家里的孩子。
有几分“视如已出”,外人不一定能看出来,夏里再清楚不过。
“棉棉”这个名字消失在夏里的生活里。
有一次,池故渊带着池少尘和夏里去公园玩。
当时池少尘坐儿童过山车去了,夏里不敢去,池故渊嫌没意思不去,两人坐在长椅上等人。
夏里盯着公园里大叔卖的棉花糖,盯了好久。
池故渊问她:“想吃棉花糖?”
夏里摇了摇头,任瑾不让她吃,太甜,会发胖。
池故渊还是去买了一个回来,放在她面前,“你要是不想吃,哥哥可吃了,你看着哥哥吃吧。”
夏里咽了咽口水,“我想吃。”
小小夏里早早就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吃着棉花糖,讲起她喜欢棉花糖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棉花糖好吃,是因为她以前叫“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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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池故渊轻咬着夏里绵软的脸颊,她可比那棉花糖更软更甜。
他只吃过一次棉花糖,是在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已喜欢了不该喜欢的小姑娘时。
而那时,夏里正好和池少尘谈恋爱了。
他跑到当年去过的公园去买棉花糖。
哪里还有那大叔的身影。
倒是还有别的商贩在卖棉花糖,五颜六色的,还有了包装袋。
他买了一个,价格比当年翻了三倍。
棉花糖咬进嘴里,很快化成了糖水,池故渊不喜欢吃甜的,此刻吃着这甜腻的棉花糖,心里又觉得苦涩无比。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把手里的棉花糖想象成小姑娘,他时而感觉遗憾,发觉得太晚;时而又觉得自已像个变态,怎么会对小妹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棉花糖织成一张密网,压制他不该有的想法。
后来,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想,见不到,慢慢就该忘了。
他从来不敢想,六年后,他竟然还有机会吃到了他的棉花糖。
生日这天,夏里起得很晚。
都怪有些人,一遍一遍,不知餍足,到最后还遗憾,东西准备少了。
太过分。
夏里浑身酸痛,但已经习以为常。
临近中午,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凉的。
人不知道上哪去了,最好别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这不比陶然亭,要是打不到车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城区。
夏里拿起手机,没有任瑾的电话,也没有夏鸿志的电话,他们大概又把她的生日忘了。
那些似有若无,不敢表达的期待彻底落空。
正漫无目的地滑动着手机的主屏幕,又来了电话,池少尘的。
夏里想也没想地挂断。
那边立马又拨了过来。
夏里又挂断。
那边又立马拨过来。
夏里又挂断。
两人跟斗气似的。
最后是夏里不跟他计较,接起电话。
接得突然,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半天没出声。
“干什么?”夏里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在宿舍吗?”
“不在。”
池少尘顿了一下,他早上先去的夏家,夏里并没有在家。
不在家就只能在宿舍,他料定“不在宿舍”是夏里不想见他的说辞。
“下来一下,我在楼下,给你生日礼物。” 池少尘的语气仍是反常的好。
“我说了,我不在宿舍。”夏里的语气仍是反常的不好。
“不在宿舍你会去哪里?别闹了里里,下来拿生日礼物吧?”
夏里无奈地笑了下。“我真不在宿舍,而且你送的礼物从来不是我喜欢的,我不需要了,你拿走吧。”
卧室的门在这时突然被推开,同时传来池故渊的声音,“醒了?起来吃饭吧?”
声音不大,但还是隐隐约约地被电话那边的池少尘听到。
具体的没听清,但他很清楚,是男性的声音。
他忽然相信了夏里说的“没在宿舍”,警觉地问道:“你在哪里?”
夏里又重复了一遍,“不在宿舍。”
“我知道你不在宿舍了,你在哪里,为什么有男人的声音?”
夏里放下心来,他说的是“男人”,说明他并没有听出来是池故渊的声音。
转念一想,这倒是个机会,告诉他,她有了新的恋情,省得他最近有点莫名其妙地纠缠她。
池故渊走到她身后,把蚕丝被子拉了拉,盖住她裸露出来的后背。
今天又降温了,她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
她回头看了眼池故渊,指了指电话,做出“池少尘”的口型。
见他没什么反应,夏里对着电话那头解释:“是我男朋友的声音。”
“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池少尘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