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走出驰海大厦,看见了路边停着池少尘那辆骚包的粉色帕拉梅拉。
颜色还是当初游戏输给夏里,夏里定的。
好几年了,也没见他改过颜色。
之前的夏里还幻想过,或许他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会顶着那个颜色,开了这么久。
他不是没有别的车,但最经常开的还是这样。
现在,她只会想,大概是这个颜色更招女孩喜欢。
夏里略过他,却被人喊住。
她回过头去,看到从帕拉梅拉副驾驶下来的夏思思。
夏里看了她一眼,并不愿意走近,停在原地,问了声:“有事吗?”
夏思思是乐意走过去的,她关上车门,走到夏里面前,“你来这里干嘛?”
“有事。你找我有事吗?”夏里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流,她对夏思思的情绪挺复杂的。
有种偷她东西的愧疚感,又羡慕于她轻而易举得到任瑾的宠爱。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不是很愿意和夏思思过多接触。
会让她觉得自已卑劣。
“没事的话,我不能跟我妹妹叙叙旧吗?”妹妹两个字,她加了重音。
“行吧。”夏里把背着的牛仔帆布包置于怀中抱着,大剌剌地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等待叙旧。
“你就这么坐这?怪不得妈说你没教养呢。”
夏思思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夏里听到任瑾,下意识把腿并拢在一起。
“你会告诉妈妈吗?你要说的话,可以让我贿赂贿赂你不说吗?”
夏思思白了她一眼,没再聊这个问题,她更好奇她是来做什么的。
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夏里歪了歪脑袋,问她:“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说话间,池少尘走了过来,听见两人的对话,替夏里解释,“她是来面试的。”
又转头看向夏里,“不就是来面试吗?拿什么腔做什么势,挺没劲的啊。”
夏里不想在这做电灯泡,也无意和他俩聊什么,没什么好聊的,起身要离开。
“夏里,你来面试什么岗位?”池少尘不死心,又问。
夏里回头看了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这么关心她的动向。
一副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于是,她随口胡诌道:“秘书,故渊哥的秘书。”
池少尘见夏里转身离开,焦急地拉住她的手。
夏里跟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急忙甩开,“有话就说,拉我干嘛?”
“我没得病,你不用这么怕我。”
池少尘脸色并不好看。
“谁知道呢。”
夏里把手拽了回来,拿在另一边的衣服上擦了几下。
“上车,送你。”
池少尘没跟她计较,只是声音冷得跟冰窖里刚出来似的。
“不用,我坐地铁很方便。”
夏里的手机来了电话,她从兜里掏出来的同时,瞥见来电显示池故渊,怕被离得很近的池少尘看见,往后退了两步才接起来。
接起来也只一声“喂”,让人听不出对面是什么人。
对面是池故渊清冽而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hr让我来通知夏里同学,通过了驰海的面试,现在请夏里同学回来谈一下薪资待遇?”
明明该是通知的语气,最后尾音还要上扬,勾人,跟问句结尾的问号一样勾人。
“对了,池少尘是来替夏思思走后门的。我没给走。”
最后一句,怎么那么乖啊,夏里想。
“好,我马上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走呢。”
挂断电话,夏里返回驰海大厦,感觉到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蓦然转身,果然看到马上贴上来的池少尘,“我面试过了,去接offer,你还要问什么?”
池少尘紧急刹车,停在离夏里半臂外的地方,“没了。就是比较好奇,你一学种地的,能有什么能力应聘上我哥的秘书。”
“那谁知道了,说不定故渊哥就是照顾妹妹。”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次池少尘没再纠缠他,他被夏思思拉住了,因为夏里那句“照顾妹妹”让她想起询问交代池少尘的事。
“我哥说,有需要自已走正规程序投简历。”
池少尘冷冷道,眼睛还紧盯着夏里离开的方向,人进了大厦的旋转玻璃门,他再看不到。
“什么意思,那为什么夏里能受到妹妹的优待,我不能?”池少尘和她说话,又不看她,说出来的话也让人生气。
她使劲拽了一把池少尘的衣袖,语气很差:“别看了!问你话呢!”
池少尘转过身看她,也呛声道:“你算哪门子的妹妹,人家夏里是他看着长大的,你是吗?”
他双手插在兜里,悠悠地往车的方向去。
夏思思被这话刺激到,她不在夏家长大是她的问题吗?
本来属于她的东西,凭什么全被夏里占着,她充斥着满满的怒气,朝着池少尘吼道:“你可真没用,你家的公司,想走个后门都安排不了,怪不得夏里不要你呢。取消订婚的事你动作快点,我可不想跟你捆绑在一起。”
池少尘停下脚步,嗤笑一声,“你说订婚就订婚,你说取消就取消?你当我是什么呢?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做到。”
夏思思和池少尘订婚,是夏思思给池少尘出的主意。
她知道上一次两人分手,池少尘说的“我还是更喜欢我的青梅”,有几分真意。
但有几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跟池少尘说,他和夏里的关系想要更近一步,需要刺激,比如,他们俩订婚,让夏里产生更强的危机感,以此增进她对池少尘的依恋。
当时双方母亲有提到两人订婚的想法,他俩便顺水推舟地顺从。
但她没告诉池少尘,她的目的是,让夏里在夏家连棋子的价值都失去,从而被赶出夏家。
夏家大小姐只能有一个,属于她的东西和宠爱,她全都要拿回来。
所以,他们会不会还在一起,夏思思才不在乎。
“我从一开始说的都只是建议,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池少尘吃了哑巴亏,上车油门踩到底,车子蹿了出去,徒留夏思思一个人站在路边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