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搭在池故渊肩上的手突然一用力。
他完全没防备地被推离,她狡黠地跑到门口,开了门出去。
池故渊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
缓了缓,把夏里睡乱的床铺好,拉着行李下了楼。
楼下,夏里正在跟陈净禾依依惜别,主要是陈净禾在渲染离别气氛,跟之后几年都见不到一面似的。
“里里啊,姥姥舍不得你啊!以后周末都回来看姥姥,好不好。”
“每周回来,你想累死里里啊。”翁均在一旁理性的提醒。
“你闭嘴吧。”陈净禾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又是和颜悦色地对夏里说:“你姥爷说得对,是姥姥糊涂了,你有空和故渊一块回来,他要是没空,你自已回来也行,姥姥去接你。”
“你怎么......”翁均刚开口,陈净禾一记白眼扫过去,闭了嘴。
夏里这会儿又觉得陈净禾可能也学过戏曲,或者表演,不然怎么会把每个表情拿捏得这么恰到好处,又变换得这么快。
何枝蔓也拎着个行李箱走了下来,池故渊看见了没去帮忙拎,翁图南就走在她身后,也没帮她拎。
“翁图南!”陈净禾突然高声喊道,“你个大男的,眼神是不是不好使?蔓蔓拎行李那么费劲,你在后面不知道帮一下。”
翁图南被堵在楼梯上,一会儿迈一阶一会儿迈一阶,也不恼,更不在意陈净禾说的话,懒懒道:“何枝蔓力大如牛,哪用得着我帮她。”
何枝蔓瞥过眼,看了下站在陈净禾和夏里附近的池故渊,见男人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僵硬地勾了勾嘴角,笑说:“没事奶奶,我拎得动。”
说完速度果然比刚才快了许多。
“对了里里, 蔓蔓跟你们一块去京市,她去京市的一家......”
“经纪公司。”何枝蔓知道陈净禾老记不住这个名词,帮她补充。
“对对对,本来是下周才要去报道,突然说要提前入职培训,今天就得过去。”
陈净禾转过身,拉上何枝蔓的手:“蔓蔓,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已,健康最重要,知道吗?你故渊哥平时忙,遇上什么事自已解决不了,可以找你嫂子。”
何枝蔓撇撇嘴,不乐意道:“奶,她比我还小呢,能帮我什么。”
“里里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在京市长大,肯定比你熟悉。再说,她帮不了你,她可以找他老公啊。”
陈净禾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何枝蔓没事别找池故渊。
何枝蔓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还是由司机翁图南送人去机场,把人送到机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大大方方地朝夏里挥挥手,“嫂子再见,下次去京市找你玩。”
“好。”
池故渊揽着夏里的肩,低头警告她:“好什么好?他要是来找你,你就来找我。”
“啊?为什么?”
“他人品不行,我怕他把你卖了。”
两天的接触下,夏里当然知道翁图南不是这样的人,“人家是兵哥哥,怎么可能卖我。”
她上下打量了池故渊一眼,衬衫领口随着他弯下来的动作大开,稍往里一探就能看见他结实的胸肌,“他可比你安全多了。”
“兵哥哥?安全?”池故渊觉得这句话很刺耳。
“嗯。”夏里点头,煞有介事,“国家严选的人,和资本家,一听就知道选谁。”
“选谁?”池故渊眯着眼,释放出危险的光芒,那张让人沉沦的脸离夏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夏里识时务的,马上改口:“资本家,选资本家!”她可不想大庭广众下接吻被人围观。
他这两天好像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似的,老要亲她。
“行,走吧。”
两人走出去好远,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何枝蔓跟没跟上。
跟着呢,跟得很近,把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把两人亲昵地互动,一点不落地看进眼里。
很不美妙的旅途,是她自已找虐,非要改签航班跟他们一起走。
下午池故渊送她去医院看病,寸步不离地陪了她三个小时,她脑子一热,偷偷改签了航班。
飞机落地京市国际机场已经九点半了,何枝蔓拉着箱子走在池故渊的一侧,“故渊哥,这么晚了,我还没找住的地方,能不能先去你们那住一晚?里里是不是得回学校啊?”
池故渊正拿着手机打字,听她这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姥姥不是让你有事找嫂子吗?”
他加重了“嫂子”这两个字,但也没给她去找夏里的机会,等她手机响起来新消息的声音,说道:“给你发了一个地址,那有个房子你去住,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密码是初始密码六个零,之后你自已重设。自已的事不上心,现在才知道着急,要不是姥姥提前交代,你只能睡大马路了。”
“故渊哥~你不会扔下我不管,让我睡大马路的。”何枝蔓柔柔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地像朵花似的。
池故渊往夏里那边凑凑,和她的距离再拉开了点,“我老婆要是不想让我管你的话,我会的。”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夏里,突然被提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觉不对,赶紧摇了摇头,“他跟你开玩笑呢。”
“没有。”池故渊立马接话,“没开玩笑。”
夏里有些无语,她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拿自已当挡箭牌挡住别人的示好,可她不想接这个锅啊,硬要算,何枝蔓还算半个小姑子呢。
“那我自已去住酒店,住酒店我还不会吗!”何枝蔓愤愤道。
“这次不用,车给你叫好了,车牌号发你手机了,到了在群里报个平安。”
说完,池故渊拉着夏里往另一个方向走,指向地下停车场。
夏里小跑两步跟上他的步伐,八卦地问道:“池故渊,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蔓蔓啊?”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对她很凶。”
“很凶吗?”池故渊脚步慢下来,对此产生了怀疑,“我只是保持一个已婚男人的自觉,和异性保持一定距离。”
“你好守男德,可真是个好老公。”夏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你是个好老婆吗?”池故渊突然问。
从他意图不轨的眼神里,夏里觉得这话是有坑的,她猛猛地摇头,否认道:“不是。”
“不是吗?那我告诉你怎么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