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歌声啊，小姑娘。来，这是约定好的报酬。”
“谢谢您。”
Momo再次在卡拉OK中获得了满分，并将所得到的奖励分给了其他冒险者。为了不让Momo一贫如洗，我和莱因总是先站出来确保我们的份额。当然，在莱因看来，这样的行为显得异常。
“真让人惊讶，不是为了自已的利益，而是单纯地为他人着想，Kiriwo，她为什么要去做这些无益且徒劳的事情呢？”
“因为她天真无知，从未经历过贫困，所以她认为救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是曾经贫穷后来致富的人，也不会轻易产生施舍弱者的念头吧？”
“听你这语气，仿佛你自已也经历过贫困一样。但一个能够玩VRMMO游戏的现代日本人，真的能理解真正的贫困吗？”
“不，这只是游戏理论罢了。无论多么优待新手或新人，没有才能和积极性的人终究难以长久；而有才能和积极性的人则会靠自已爬到顶峰。当然，如果信息和提升方法被上层玩家垄断，那么个人的努力也会有限。但这个游戏并非如此。因此，即便他们饿死也是咎由自取，无需施救。但她就是这样一个无法理解这一点的‘傻瓜’，就像对待猫咪时那样。”
“原来如此，正因为她的天真无知，才形成了这样一种基于道德和伦理观的价值观，而不是出于善意、恶意或是利已主义。人类社会归根结底是由自我保存本能驱动的，她或许只是误解了周围优秀人士‘拥有资源的责任’，并误以为那是正确的。”
“嗯，对于日本人来说，这很正常吧。毕竟抢劫、谋杀、掠夺这些事虽然存在，但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常见，还有生活保障制度。最终，因为我们未曾真正体验过饥饿与贫困，所以无法理解救助他人的本质。”
“Kiriwo，你的思想非常政治化，仿佛把人当成了数字看待，充满了无情的理性。”
“其实，只要稍微了解这个世界，就会发现体制和机制都是以数字为基础进行判断的。穷人工作时间长寿命短，富人则相反。只有设计得当的社会才能成为没有意外和平的世界。那么，在这样的社会中，无知且天真的傻瓜不断涌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确实如此。坦白说，就算让我重活一百次，我也未必能理解Momo的想法。不过，Kiriwo你虽然不能理解，却还是尊重她。要是我的话，可能会让那些乞丐饿死三天后再唱歌，但你显然没有利用Momo的意思。”
“Momo的价值只在于现在，过多照顾她反而会给我带来麻烦。”
“那么，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呢？”
“你在贫民窟建立据点的想法以及对贫民窟的深入了解，我认为很出色。但我并不打算和你组队。为了生存，最好是和强大的好人合作，而现在的情况来看，加入一个充满好人的公会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已经快十天了，总该有些眉目了吧。”
“……我被拒绝了，因为我是MMO新手，已经被十几个地方拒绝了。”
“哦……那真是不幸。这样一来，除了和我组队外，Kiriwo你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
“……如果你不带着那个傻瓜，我们两个人组队倒也无所谓。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带着这个天真无知的负担呢？她对你来说毫无用处吧。”
“但是Momo看出了我是女孩，比你更敏锐。也许在关键时刻，她会变得坚强。而且说实话，我也讨厌捕猫那种低薪的工作。现在有了她的歌声，至少有了基本收入。这样看来，这并不是个坏主意。”
“只是暂时而已。但她即使面对即将全灭的恶人公会，也会施以援手，像《海贼王》里的乔巴一样。明明自已无力保护别人，还要给敌人送盐。这样的队友谁想要呢？”
“但这只是你的想象。Momo确实天真无知，但那不是她的本质。她理解了牛和猫都是‘肉’，并且像对待真猫一样去保护假猫。这才是我认可Momo的原因。”
“……的确，Momo有时也很敏锐。那么，你是说，那只假猫对我们来说也是真实的吗？”
“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吧。毕竟，我们也不过是电子世界中的数据，不是现实。那么，那只猫也可能只是一个复制了人格的数据体。”
“这———”
最可怕的可能是，如果我们身处的这场死亡游戏其实只是一场实验，我们不过是被复制的人工智能，而非真实存在的人类。毕竟，比起绑架一万人，复制人格要便宜得多也实际得多。
因此，将这个游戏仅仅视为游戏，将其中的一切都当作数据处理，或许并不是作为这个世界的“生物”应有的正确行为。
“是啊……”
———如果我们的生命仅仅是电子数据，那么唯一能决定其价值的就是我们自已。因此，Momo选择“善良地活着”而非“生存下去”的行为，或许也无法被否定。
我一直致力于追求效率和最优解，而这也不会改变。但此时此刻，我开始深入思考在这个世界里“活着”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