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一场巨大的危机出现在各地,连续的灾害让粮食减产,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粮荒。
青海军垦农场收到了上级的指示,要扩大农垦面积,原准备植培草场养殖的大片区域,被扩大为旱季农作物的种植地。全农场的干部群众都被动员起来。参与到这次声势浩大的开垦之中。
杨兴现在是农垦仓库军械管理处的正连级干事,因为工作相对轻松的关系,被紧急抽调出来,除了完成自身军械管理的工作,还要带领紧急成立的一个农垦队,参加大规模的农垦种植工作。
杨兴他们负责种植的那片区域,位于农垦场西面,原本是一片荒漠,这里的草场因为这些年过度的放牧,已经半沙漠化。要想在这里开垦搞种植,特别是经济作物,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负责农场种植的副场长,是一个经历过长征的老同志,他因为战争失去了一只手臂,人非常固执,常常以固有的经验行事。这不,农垦开荒,他拿出了曾经南泥湾的精神,不顾西北地理土地的不同,让同志们收集了很多的牛羊粪,加上一些其他农肥,一股脑地埋在荒地上,再在这些农肥上撒种子,期待开年种植发芽生长,获得丰收。
杨兴在军事监狱期间,他的中队也有一片农垦地,当时也采取了像这位副场长一样的方法,结果次年一支秧苗也没有发出来,后来才听其他人将,西北的土地干燥,过量的农肥没有办法被土地吸收,更别说转化为废料,他们在地下形成热量,久而久之,会将种子给烧死,种子被热量烧死了,怎么可能发芽成长。
杨兴带着他的农垦队,参加了这样的播种工作。杨兴看到大家还在用已经证明是失败的方法进行种植,赶忙制止,并将自已在监狱时的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最后将这些牛羊粪集中起来,用火烧掉,等他们变成灰以后,再与泥土混合,随后重新将这些混合的灰土埋在均匀低覆在荒地,在将种子种下。
就这样,杨兴他们花费了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和劳力,将负责的这片荒地给种上。他们这样的做法引来其他农垦队的嘲笑,并且很快传到了副场长的耳朵里。
居然有人发对自已在南泥湾获得的种植经验,而且把好不容易收集的牛羊粪给烧了。这位宋姓副场长大怒,直接闯到物资仓库,对正在清点保养枪械的杨兴就是一顿臭骂,根本不给杨兴解释的机会,然后兴冲冲地赶回去,马上召集军垦场党委会,提出对破坏农垦,故意烧毁农肥的杨兴进行处理。
军垦场场长也是一个老好人,加上宋场长老红军的资历与固执的性格,实际上,农场已经是这位副场长说了算。当他提出要开除杨兴的党籍、军籍,追究杨兴破坏农垦生产的罪行时,包括场长和政委也觉得这样过火了,最终,给了杨兴的一个党内警告,撤销现在职务,保留级别,改为一般工作员的处分。
一切是否就这样了,杨兴虽然觉得委屈,但是考虑到要顾及副场长老红军的身份,加上政委耐心的劝解,杨兴默默接受了处分,就这样待在军械室,默默从事着自已的工作。
一晃,次年初春,原本荒寂的土地开始发出嫩绿的幼苗,原本农场的土地呈现一片生机。然而,新开垦的那片区域却呈现一片荒寂,就是往年稀疏的草苗也没有多少生长。反而是杨兴他们种植的一小片区域,种子已经开始发芽,眼见着,就要赶上农垦场原有的土地。
这时,大家都清楚杨兴的做法是对的,但是谁也不敢说一句。只有有心的政委和场长过来看了看,摇摇头离开。
宋副场长也收到了消息,他不相信这个事实,认为是有人在搞破坏,亲自动手将埋有大量肥料的这些地方挖开,从中找出大量已经开始腐烂的种子。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了,自已用固有化的经验做事,给农场带来了重大的损失。
而此刻,场长和政委已经找到杨兴,虚心请教有没有弥补的办法。其实杨兴对此并不是太懂,他估摸着以前那些荒地的补救方法,提出重新翻地,种植短平快的其他经济作物。杨兴的这个建议其实大家都懂,只不过在这缺水的西北荒漠之地,种植短频快的其他经济作物(如高粱、玉米等)最缺的是水,这里的日照太大,没有水源,这些作物的生长有限,即使成活,最后的结果也不满易。
次日,宋副场长突然疯了,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上级马上派人来调查原因。很显然,宋副场长发疯的主要原因,是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打击所致。
调查组不能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在已经发疯的宋场长的身上,自然,场长与政委都受到了相应的处分。杨兴也被波及。原因很简单,你杨兴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及时向场领导同志们汇报,不管怎样,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没有做到据理争取,导致这样的损失,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调查组最后没有给杨兴处分,但是之前军垦场给予杨兴的党内警告处分却被保留下来。有消息说,杨兴将被勒令退伍。
这天,杨兴意外收到高处长从青海军区打来的电话。高处长带着歉意对杨兴说道:“杨兴,原本希望你在军垦场过渡一段时间,然后安排你会军区后勤部工作,没想到因此害了你。想想,当时直接安排你退伍,然后去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也不至于要背着一个处分退伍。”
这时的杨兴已经想开了,关于上级要勒令他退伍的消息其实他也知道了。他对高处长说:“高主任,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这事也怪不着你,一个处分而已,只要自已真心工作,哪里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