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箬努力消化掉这些信息。
她问:“忘川只有一处吗?还是只有我们这附近出了问题?”
谢老白又变成那副狗腿子模样。
“大人聪明啊!从没了解过却能举一反三。”
“忘川有很多分支,只有少数几个分支出意外断流。”
扶箬垂眸点头。
“也是,如果都出了问题,没有新生儿诞下,这世界早就没多少活人,只剩魑魅魍魉妖鬼邪祟了。”
忘川都出事,以后这凡人界什么境况还真不一定。
看来她得在有足够自保能力后,及时寻找踏入修真界的路了。
扶箬看向他们:“我修香火神道一事保密。”
这世道比她想得艰难,往后得小心行事。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轻松入道,但既然是难得际遇,她会拼命抓住,闯出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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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箬坐在胡家门外的古树树冠上,身后谢老白和范老黑有样学样也一左一右盘腿坐着。
扶箬望着黑气,眉宇间略显忧愁。
“怎么留下胡笑儿的魂魄呢?”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不到四个时辰。
“大人,小的说句实话,您虽然运道极好,但您修炼年限不长,现在实力不足和那只鬼修打,如今最适合的办法应该是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日后再为胡家的女儿报仇雪恨。”
决定将未来都押注在扶箬身上后,谢老白开始专心当起了谋士。
字字句句都是真心,生怕扶箬有所成就之前把自已搭进去。
扶箬叹了口气:“我知道,前期实力不够,猥琐发育嘛。”
“但我今日已经收了胡家不少东西,而且香火这事,你得有信誉。”
范老黑在后面幽幽出声。
“我也觉得大人说的有道理,狼来了的故事多几遍,对大人无异于自掘坟墓。”
扶箬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
老黑说话就是实诚。
“不过也别太有压力,自掘坟墓的程度还不至于,我今早说的是待考量,不一定答应这回事。”
“但我私心里,还是希望能留住胡笑儿的魂魄。”
范老黑点头:“大人说的对。”
谢老白在另一侧忍不住揪树叶子扔他。
“对你个头啊!”
“大人要是出事,咱俩都得跟着凉凉。”
范老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扶箬。
“大人既然修了香火道,不怕那些东西,这本书或许可以看看。”
扶箬接过,看了一眼书名。
“《符文三十六画》?”
“什么符文?”谢老白从另一侧探出头,瞥见那充满道家气息的书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黑你哪来的?你一个鬼身上带这玩意干什么?”
范老黑回的简洁明了:“拿的,上次那个道士。”
“?!!”
扶箬和谢老白同时转头看他。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黑,人不可貌相啊。”
不对,鬼不可貌相。
扶箬从头到尾都觉得老黑是只老实鬼,没想到也不全然如此。
身后老黑老白凑一起叽叽咕咕,老白谴责老黑居然有秘密瞒着他。
扶箬在专心翻看符文。
先把目录过了一遍,没想到这一看,居然看出来了个合适的符文。
镇魂符。
可将魂魄重新镇压进身体,对于离魂症亦或是邪祟作乱企图偷取魂魄的招数,有克制作用。
这可是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扶箬立马翻到那一页。
瞬间就注意到某一行格外小的注释上。
【注:如果是有邪祟作乱,该符篆需要绘制者将对方的符篆复刻在中央】
读完,扶箬感觉自已的成功率又高了不少。
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藏在小字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恰好她能复刻出那只鬼修的控魂符篆。
那不是十拿九稳手拿把掐的事儿?
扶箬信心满满地开始学习。
结果,完整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自已完全看不懂。
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一句都看不懂。
晦涩难读。
扶箬又看了三遍,还是不懂。
很好,小破书成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就不信她堂堂高材生还学不会一个鬼画符了!
她今天就和这符篆杠上了,看谁磨过谁。
扶箬抱着书,开始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从夕阳西下,到月上柳梢头。
谢老白和范老黑都已经把之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掰扯了一遍,也没见她起来动一下。
“这月亮已经挂这么高了,戌时都快过了。”
谢老白戳戳范老黑:“大人这么久都没动一下,你去提醒她活动活动。”
范老黑嘴角往下撇,很是不情愿:“你怎么不自已去?”
“你就是怕打扰大人生气,想让我背黑锅。”
谢老白一脸心痛。
“哎,你个老黑--”
越来越难忽悠了。
前方的扶箬突然站了起来。
“我成了!”
她转头看向他们两个,兴高采烈分享自已的成果。
月华似练,皓月当空。
女鬼魂体通透,笑容璀璨。
她轻轻抬手,借助月华之力缓缓画出来一个道家的镇魂符。
如果有人看到,估计都要怀疑自已撞鬼了。
谢老白望着那极为流畅成功的符篆,嘴角忍不住抽抽。
万般言语,最后化作一个抱拳。
“大人您威武,千秋万载第一位有如此神威的鬼!”
扶箬安静看着老白贫嘴,转头问老黑:“现在几时了?”
范老黑:“亥时四刻了。”
也就是十点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第二天了,你们先在此处看着胡家,我去找个地方把符篆画了。”
扶箬刚要走,感觉衣摆分外重。
转头就看到老白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
“松开。”她扯了扯衣袖。
老白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大人您记得及时回来啊,可别忘了我们还在这龙潭虎穴等您呢。”
扶箬点头:放心,我快去快回。”
扶箬需要上等黄纸朱砂,除此之外,还需要以功德入墨,魂力助阵。
魂力她可以用自已的,随着吸收香火的时日变长,她的魂力越来越纯净,阴寒之气完全可以自已控制。
扶箬半道上从一家铺子里顺了点黄纸。
怕自已不习惯用这玩意,她就多拿了一丢丢。
看着空荡荡的格子,扶箬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便将鬼泣珠放在了里面。
临走时扶箬又觉得这珠子价值不止此,顺手从架子上带走了一支毛笔。
工具都齐了,扶箬用上最快的速度往大宁寺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