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惜手上的镯子,是上个月,燕州刚刚上贡的贡品。
说是普天之下,仅此一只!
她自然没有想过,向皇帝求得此赏赐。
只不过,她倒是听说,陈贵妃相中了这只镯子。
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戴在了,宁四小姐的手上。
“宁四小姐手上的这只镯子,似乎是上个月,南燕进贡的贡品。”
和敬大长公主,面露浅浅疑惑,开口说道。
宁安惜娇羞一笑,抬起左手,露出了那只镯子,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
“回大长公主,这只镯子确实是南燕的贡品,这是舅舅赠予惜儿及笄的礼物。”
宁安惜娇俏一笑,便如同孩童,得了心爱的礼物般兴奋。
“咦....这南燕刚刚送来的贡品,我倒是也听说了。
嫡姐也曾对玉兰说过,这个玉镯子,不仅外形特别,最主要的是,有辟邪安神的功能。
嫡姐向陛下讨要了一次,可陛下已经提前一步,赐给了东方大将军。”
陈玉兰清脆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还以为,这个镯子会戴在,东方姑娘的手上。
玉兰还想着哪天,一定要央着东方小姐拿出来,给玉兰掌掌眼呢。
没想到,东方大将军没有送给东方小姐,而是送给了宁四小姐。”
陈玉兰掩唇一笑:“宁四小姐,玉兰真是挺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舅舅。
东方大将军对你可真好。”
陈玉兰话里有话,挑拨的眼神瞥向,一旁的东方笑。
意料之中地,看到其扭曲的面容,不由得掩唇笑了笑:
宁安惜!叫你得意!不过是过了及笄礼,竟然请到和敬大长公主。
还得到了那只贡品玉镯,这只镯子,陈玉兰当初听陈贵妃说起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想法。
毕竟,自小嫡姐东西,便不是自已所能奢求的。
可如今,这个玉镯子竟然,戴在了宁安惜的手上!
凭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宁安惜是宁家嫡女?
陈玉兰的心里涌上浓浓的妒忌。
而东方笑的脸色,此刻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自已的父亲,竟然将自已的玉镯送给了,宁安惜!
而自已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在东方笑看来,陛下赐给父亲的东西,都应该是东方府的。
而玉镯子这类,女式佩戴的东西,不就应该是自已的东西嘛!
东方柔见陈玉兰,三言两语便挑拨得,自家侄女,记恨上自已的惜儿。
看向陈玉兰的眼眸,不由得染上了一层不悦。
到底顾忌着,自家女儿的及笄礼,东方柔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随走到东方笑的面前,说道:“笑笑,姑母前些日子,刚刚得了一对琉璃簪子。
颜色纯正,非常衬我的笑笑。一会儿回府的时候,便一起带回去吧。”
东方笑知道姑母既然开口,必然是想要自已,不再追究贡品玉镯的事情。
东方笑虽然仍旧不高兴,父亲的安排,但是,眼神掠过今晚在场的所有人。
她知道,若是自已还揪住不放,届时不仅会与姑母离了心,还会使得自已丢了面子!
东方笑明白,那对琉璃簪子必然也不是凡品。
可到底心气难平!
冷着脸“嗯”了一声,“谢谢姑母!”便当是接受了东方柔的安排。
看东方笑竟然没有闹起来,陈玉兰有些失望,哼了哼,不再言语。
“唉,听说相府宁三小姐今日回了府,怎么至今未见其人呢?
难不成是不知道,今日是宁四小姐的及笄礼?”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询问。
陈玉兰撇了撇嘴说道:“怎么不知道?我和王妹妹在相府门口,看到宁三小姐的时候。
还看到宁三小姐拿着,为宁四小姐准备的及笄礼物呢!”
王萍立刻补充道:“不错!虽然只是一盒茶饼,但是宁三小姐确实是知道的。”
“噗....一盒茶饼?这宁三小姐,也送的出手?”人群中顿时,有人嗤笑道。
“哎,你不知道吗?这宁三小姐三年前,离开渝京,前往青州养病。
三年来,从未回过渝京。
青州偏远荒凉之地,待的久了,人自然也就变得小家子气了!”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好像这个宁三小姐自小,这性子便是怯懦卑微的。
看来,这长大了,依旧毫无长进呀!”
.......
在这些人的议论之声,越发大时,东方柔的脸色越来越黑。
本就因为陈玉兰挑拨的话,有些不悦,压制着怒火的东方柔。
沉声哼了一声:“真是没有教养!咱们丞相府。
即便是个庶女,也没有像她这么不懂规矩的。
这第一天回府,就敢给我们甩脸子!
相爷,等今日惜儿的及笄礼结束,您一定要给那小....”
“爹爹.....”
东方柔话未说完,便听门外一声如风般,轻柔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身着,纯白棉布衣衫的女子,从门口踏入。
那一身衣饰可以称得上寒酸,可是偏偏配着一张,绝色倾城的容貌。
虽没有华丽的装扮,可那简单至极的衣着,确是丝毫难掩女子的气质。
清雅淡白如莲花一般,气质出尘,偏偏又由内而外地,带着淡淡的忧伤。
一个绝色美人。
一个柔弱的绝色美人。
还是一个柔弱,却又故作坚强的绝色美人!
一下子便激起了,众人的保护欲。
透过那如风如竹,坚韧不屈的身影。
宁方汇仿佛看到,那个同样柔情似水,总是多情专注地,看着他的女子。
宁方汇知道,这是他跟梦儿的女儿,比起三年前。
他们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比之三年前的胆小懦弱,总是畏他如虎,惧他如狼的女儿!
眼前的诗儿,似乎变了,变得更加地坚韧了。
“爹爹....”宁安诗再次含泪喊道。
轻轻地,这两个字,宁方汇一下子想起来,当初李梦怀着孩子的时候。
曾经说过,她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喊他爹爹,便如同老百姓家里的那般。
即便她的身份,担不得一声母亲,是否也能悄悄,将一声姨娘听成娘亲。
她说,在她的心里,他不是什么侍郎爷,也不是什么尚书大人,他只是她心中的郎君。
可是,梦儿最终还是弃他而去,只留下他们的女儿。
而自已却连他们的女儿,都没有好好护着。
看着眼前的少女,宁方汇红了眼眶,声音竟有些哽咽:“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