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春提着绿色丝绸,一路小跑着来到逐幽堂。
逐幽堂通体建在一座山上。山原先叫什么名字早就被人们忘记了,只因逐幽堂名声在外,人们便称山为逐幽山。逐幽山下有一条马蹄形状的河流,颇算是护堂河。
逐幽堂的一部分建筑自山麓盘旋而上至山顶,房屋并非通体相连,只是过道有栅栏相连,将堂内大大小小的建筑穿连在一起,远而观之,就像是一条盘旋在山上的巨龙。是以逐幽堂又被人们称为“盘龙堂”,逐幽山也被称为“盘龙山”。
逐幽堂入口处,即在那马蹄形缺口处。入口处作龙口状,龙头漆成了绿色,威严满满。人要进入逐幽堂,须从龙口入。
龙口处守着四名弟子,左右各两个。
呼延春向他二人打了声招呼:“有劳传贵堂堂主,楚家送来十年前的紫龙角茶。”
那几个弟子一头雾水:逐幽堂哪里问他们楚家要过那么名贵的紫龙角?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决定先进入禀明情况。
不多时,魏折民在客房接见了呼延春。
魏折民见了呼延春,气就上来好一大半:“怎么,呼延公子做了楚家的跑腿的?”
“魏伯伯安好,魏莺妹妹也安好!”呼延春客客气气地回答,却并不回答魏折民的提问。
“你觉得我们好吗?魏莺那丫头只怕是得做尼姑了,只因你这个好哥哥下手没轻没重!”
呼延春脸上露出愧色:“魏伯伯,我们的事我本应该找个时间和你们谈谈。只是却不是今日。今日,我是给你们送来这紫龙角茶的。小东家说,她替你们逐幽堂保管这个茶十年了,该还给你们了。”
魏折民冷冷地说:“放下茶,人就走吧!”呼延春这才知道小东家为什么不肯亲自来送茶,想是逐幽堂明明惦记着他们放在楚家的紫龙角,却不肯付钱!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吞吞吐吐地说:“魏伯伯,小东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记错了价格,一定要按照十年前的价格收取费用。这茶当合一千骨币,付900也可以。”
“你抢去吧!”魏折民说完拿着茶就要走。
呼延春不知所措:“魏伯伯肯收下这茶,我替楚家感到高兴。可是我也不能白做这个好人。小东家反复嘱托,茶要送出去,钱也要拿回来。”
“好了,好了!那我便不要你们的破茶!”
魏折民飞速将茶叶掷回,幸亏呼延春眼明手快,接住了。
“魏伯伯!这是逐幽堂和楚家之间的交易,交易持续十年了,该做个尾了。”
“哼,十年前我压根不在这里做什么狗屁堂主。你要找人付钱,就找我的师兄布言去!”
“可是左堂主不是音讯全无了吗?”
“那你把茶拿回去,随便你们泡脚也好,喂猪也好,总之别强行卖与我们逐幽堂。”
“这是楚家和贵堂有约在先,就是逐幽堂单方面想要毁约,楚家也是不会毁约的。”
魏折民飞身来到呼延春身边:“你这小子,不知道把这劳什子拿回去继续卖钱吗?那样我们两边谁也不欠谁的,就当是没有十年之前的那个约定。明白了么?”
呼延春摇摇头:“这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只知道,楚家向来有约必笃,今天,茶,要送到这里,钱,要收回楚家。”
魏折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一把提起呼延春,伴随着阵阵黄沙,不一会儿就将他带到逐幽堂的龙口。
“带上你的臭茶,离开逐幽堂!”
呼延春犹如吃了苍蝇,恶心得不行。再想继续请见时,魏折民早已离开。门口的那几个人此时也是装作没有看见呼延春这个人,就是怕他再让他们去请见右堂主。
“呼延春,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魏莺。
她踏着闲庭碎步,从逐幽堂上的石阶走下。
魏莺此刻已垂下她的头发,想来便是要遮住呼延春所打的那一掌。
现在的她,清纯可人、灵动活泼。她眉目如画,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总是闪烁着一抹俏皮的光芒。微微翘起的眉毛透露出她的灵动与机智,而清澈的眼神则充满纯真和温暖。
她的笑容灿若阳光,仿佛能够融化一切冰冷的心,带给人们无尽的温暖与愉悦。面庞秀丽绝俗,白皙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令人心旷神怡。
她的轮廓线条清秀流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俏丽与娇媚。无论是俏皮的微笑还是认真的神情,都勾勒出她那种迷人的清新与活泼。
她那修长纤细的身姿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充满着青春的朝气和活力。她散发出的青春活力和阳光烂漫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与好感,仿佛拥有了一缕春风般清新的气息。
呼延春只感觉和魏莺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她变得更好看了。
“魏莺,你变得好看了。”
魏莺快速跃到呼延春身边,说:“你又怎么知道我好看了?你拿着一袋茶,来逐幽堂强买强卖么?”
“不是的。”呼延春有点焦急,“我原也没有想到小东家交给我的任务这么棘手。”
说着就把这些天的所有事情都说与她。最后说完时,得意地摊开右手,说:“魏莺,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伤到你了,谁也不会被我伤到了。你看。”
手离魏莺的脸更近。魏莺马上躲过:“我才不信有什么鱼王,多半你先前的那一掌就是故意打在我身上的。”
呼延春也不再解释:“魏莺,你快点帮我想个办法。这紫龙角是你们的左堂主要下的,他人已消失,贸易却不能作罢。”
魏莺转过头去:“我为什么要帮你?是了让你多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印记吗?”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生气。不如你也用刀在我脸上划上一下好了。这样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只怕我划了,小东家见你长得丑了,就要赶你走了。不过你既然一心求我划,我也不好推脱。你闭上眼睛罢。”
呼延春果真闭上眼睛。
魏莺拿出剑,走到一块石头边,对着石头刻上好几剑,不一会儿,一张人脸就被刻在石头上。正是她照着呼延春的脸刻的。魏莺用剑在石脸的嘴上划了两个叉,说:“睁开眼睛吧。”
呼延春见了她刻出来的石脸,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已不要划的,从今以后,我可不再欠你什么了。只是想来你的卫气又精进了不少,不然怎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魏莺收回剑:“爹爹不让我急着突破大卫师,我却偏要。说不定这几日便成。”
呼延春赞赏地说:“逐幽堂可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唯一不足的,便是不肯花钱。”
“啰唆死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取钱。”
魏莺话说完,身子已跃开数米,飞跃而上石阶。
过了好一会儿,她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钱,跃至呼延春身边:“这里是900骨币,有我的一百骨币在内。”
呼延春欣喜着就要接过钱,魏莺却一把收回来:“不要你拿。我要亲自交给小东家。”
呼延春想了想,这原是再好不过。便向魏莺提了一个要求:“魏莺,能带我去逐幽堂里面转悠转悠吗?”
魏莺也不反对,就要带他进去。谁知道此时魏折民却折回来。
“你不准进去。”魏折民说着就看见她女儿刻的石脸,愤怒之下,一拳贯去,将那块石头打烂,说:“这张死人脸也不配出现在逐幽堂前面。”
呼延春小声沮丧地说:“死人脸、活人脸都不配出现在这,那我就走好了。”说完径直离开。
等呼延春离开了一小会儿,魏莺也和魏折民说:“爹爹,我治病去了。”
“好,不要去找那臭小子。”
呼延春越走越气,竟把气撒在周围的树木上。他一巴掌打在树皮上,树皮就炸裂开。
魏莺已经跟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