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第一次回家探亲,呼延春就意外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今天,他刚输掉学校里面的比赛。这或许意味着他今后将再也不能踏入小开蒙房学习了。
恰巧今天也是学校开放回家探亲的日子,呼延春就打算回家看看父母,散散心。
穿越过来一年多了,他还是没能习得卫气——修士入门的基础。
他似乎没有穿越者必备的系统,又或者说他的金手指并不明显。
呼延家的门半掩着,他推门进去也没有被府上的丫头发觉。
路过母亲李澈姑的房间时,他听到箱子打开的声音,透过窗户看到母亲正在向下人交待着什么。
“小九,你是我最信得过的家人。我要你把这些珠宝交到小开蒙房房主李希的手中,你可办得到?”
“做是做得。”小九说,“就是不知道咱们呼延家在广晴堡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干什么给他李希送钱?”
李澈姑长叹一口气:“你照做就是。其余的就不必过问了。”
闻言,小九便把钱装进一个袋子里面,出去送钱了。呼延春则赶忙回避开了。
小九走后,呼延春急着回来向母亲问明原因。要知道,小开蒙房房主李希可没少因为呼延春没有习得卫气而针对他。
还未跨进门,就听到李澈姑在自言自语:“呼延春这孩子进入小开蒙房学习已经六年了,年年没有通过年底的考试。为了让他继续留在那里学习,我年年都暗中给李希送钱。只可恨那李希的胃口一年比一年大,今年竟然要两百骨币!学生一年的学费也不过一百骨币!”
“岂有此理!”呼延春听到这句话,先是勃然大怒,继而鼻子一酸,眼皮已经开始打颤,不知不觉地从后门离开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实在搞不懂自已穿越前明明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为何到了这个真元古陆就成了废柴呢?
“老天呐!你待我不公啊!”
他这时已经来到了一条河边,拿起一把石子全向河心砸去。
下一秒,奇异发生。
被石子溅起的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最后竟然汇聚成一个人形,向岸边的呼延春靠去。
呼延春吓了一跳,但随即镇定下来,问:“想必你就是我的系统了?你怎么直到现在才出现?”
那个浪人哈哈一笑:“年轻人,不可总惦记着些投机取巧的事啊!”
呼延春这时已经认定这就是他的系统,说:“您就别开玩笑了!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我辛辛苦苦穿越过来这边,拿什么和这儿的人竞争?”
浪人笑道:“你是呼延岸的后代,这难道不就是你最大的优势吗?”
“你怎么知道的?”呼延春这下更加确信此人正是自已的系统,否则他断不能知道自已的底细。
浪人很是得意:“我不光知道呼延岸,还知道他曾是大陆上的最强者——他是一名元帝。此外,他想必还给你们呼延家留下一笔财富,你们从没有对外人说起过这笔钱,是吗?”
这一切都对上了。
呼延春奇怪这个浪人怎么好像把自已研究透了。但更让他奇怪的是,自已的老祖宗呼延岸真的是一个元帝吗?那如何从没有听父母说过?
就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谁?”
“我脚下踩着的这条河,被你们叫作稽天河,你我是在此地相遇,你可以叫我稽天浪人,我不在乎的。我之所以出现,是有几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稽天浪人面色严肃起来:“第一件事,我算到你们呼延家不日便有灭顶之灾,提醒你千万要留心你们广晴堡的那座古怪的神像。不出我所料,你们鲜余族人应该是把它当作神明供奉的吧?”
“那是他们。作为马克思主义坚定的维护者,我向来不信这些。”
“很好。第二件事就是告诉你,你非凡不笨,而且极具慧根,你聪明的老祖宗当年也莫过于是。你应该重拾信心,既来之,则安之,这块土地或许比地球更适合你。”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这还是呼延春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已。不过,他更好奇浪人说的第一件事情:“那么请问,倘若到时候我们遇到横祸,有什么办法帮我们渡过难关?”
“天机不可过多泄露,刚才我已经违背规律向你透露太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已了。”
“给点提示也不行么?”呼延春倒像是真的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解铃还须系铃人。少年,你我有缘再见!”
“怎样才能再次召唤你出来?”
稽天浪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真不是你说的什么金手指。”说着,那团水花逐渐消散,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只留呼延春一个人楞在原地。
“疯疯癫癫的人!可是又疯得有几分道理,我最好还是乖乖地再到小开蒙房学上一年,反正母亲的钱也送出去了,不去白不去。没准奇迹就发生了呢?”
当下信心再燃,回家和家人团聚。有意思的是,他和母亲李澈姑谁也没有提贿赂李希的事,很是默契。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呼延春非但没有遇到祸事,自已的武功也似乎在慢慢增进,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就把稽天浪人的劝告抛到脑后了。
这天夜里,小开蒙房里偷跑出来一个人,正是呼延春。
有人告诉他,今晚就是传说中绮芫花开的时间。他就偷偷离开学校去看花了。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终止了他的看花行动,并将他困在那座被鲜余人视为神像的石像下面。
“传闻绮芫花开时,男人会见到绮芫仙子,女人会见到绮芫仙人。但它有‘五不开’‘一枯萎’。”呼延春想,“不是夜晚,不开;没人看花,不开;遇不到有缘人,不开;看花者超过一人,不开;绮芫树移栽过的,不开,是为‘五不开’。
“即便花开了,看花者没有对之大为夸奖一番,绮芫花也要立马枯萎,是为‘一枯萎’。”
他摇了摇头,揩掉了脸上的水珠,心下想道:“绮芫仙子、绮芫仙人,您二位好大的排场!我从学房里偷跑出来,专门来这里看花。结果看花不成,反挨了一场雨。
“不让见绮芫仙子,至少也让我见见绮芫花长什么样。天下不知有多少画师想要将绮芫花画下来,传于世间,却苦于谁也没有见过它的尊容。”
他靠着人像避雨,并将随身携带的佩剑倚靠在了人像的右腿上。
石像高达三米有余,面目模糊,没有刻文,没法辨别是何人为之、为谁而雕刻。
奇的是,这尊人像身体后仰、头歪斜到了左边,左脚微抬,模样古怪至极。
每到晚上,石像会从里到外透漏出五彩的光芒。初时光芒甚弱,近来甚强。
人像的光芒似乎是在今夜达到了最强烈的地步。五彩的光初时散布全身,到得后来竟然全部凝结在了胸前。这是少年以前没有注意到过的。
出于好奇,他爬上了人像,对着光芒凝结处轻拍几下。拳头才砸下去,那片光芒就四下散开。
一会儿,他伸出手探明雨势。片刻之间,回嗔转喜,得知雨下得并不大了,便飞也似的跑回家中,却遗忘了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