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一棵树计较什么?”魏莺说,“走,带我去见见你的小东家。”
“你们两家的事由你们两家解决,这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我要提醒你,小东家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连言语上都不要轻易得罪到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得罪你的小情人!”呼延春脸一红,不再言语。
不多时,已至楚家。魏莺敲响了大门,开门丫头见了魏莺,忙向屋里喊话:“小姐,有客,好像是呼延春带回来的。”
“你这丫头,客便是客,又分什么谁带回来的。”魏莺冷冷地说到,那丫头却并不回嘴。
呼延春在一旁暗自好笑,期待着这两个最不好对付的女人要闹出什么事情。
“是什么人在此大声喧哗?小东家已闻声赶来。魏莺见了她,果然如呼延春所说的一般美丽动人,心下想到:”难怪他被勾了魂似的帮她说话。“
“我是魏莺,逐幽堂人。来和小东家算算那个紫龙角茶的钱。”
小东家嘴角上扬:“这等小事,原是须我们送过去的。不过魏小姐既然来了,就进屋细谈。”
呼延春将那绿色绸缎包着的紫龙角茶递与小东家,就要离开。
送茶一事,自已虽然没有办妥,可是也是有了苦劳。他想着小东家不会食言,就想要退到屋外,生怕接下来魏莺和小东家她们打起来伤到自已。
谁道小东家一脸冷漠,说:“呼延春,你要去哪儿?去拣茶!”
呼延春哪里想到她会食言,心里暗叫苦。
谁知道魏莺却帮起呼延春来:“呼延春是我的朋友。对着朋友使唤,原非大家闺秀所为。何况,小东家有言在先,呼延春送完茶,今日就不必再拣茶了。”
“让魏姑娘见笑了,”楚云玉笑到,“呼延春爱财如命,我今天特意加给他三倍工资。”
魏莺也不甘示弱:“我的朋友缺钱用,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会给他一些钱,今天他要去哪里就让他去吧。”
“你打算给他多少呢?”
“朋友之间,无论是赠与多少财产,那都是无比金贵的。这个小东家就不必操心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聊聊茶叶的事。”
“好。”
“今日这茶叶的钱,我也带来了。只不过呢,却仍想试试能不能推掉这笔买卖。”
“魏姑娘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原就是想要推掉它的。楚家和逐幽堂交情不浅,你们想喝茶,我们楚家就是亏本了也要低价给你们。唯独这紫龙角却不同。这是当年布言堂主和我爹爹说好了的,现下布言消失,我爹爹又出游去了。约定的双方都不在身边,我们就无法替他们做主要不要推掉这笔买卖。最佳的办法,便是遵照前辈们的意愿,我们出茶,你们出少量的钱,便了结此事。”
“楚家茶叶覆盖整个雾狄帝国,区区900骨币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我们逐幽堂毕竟不是从商的,堂中弟子也不会品尝上等的茶。与其给他们吃这清汤寡水的,还不如让他们下上耍上几天。”
小东家也说:“我们楚家从不爽约,何况与我们下约的布言至今下落不明。这笔买卖,无论如何我是做定了的。”
魏莺哈哈笑道:“只怕是某人觉得,除了逐幽堂,没有人会花900骨币买一小袋茶,充当那个冤大头!”
小东家一句话不说,过了好久才吩咐小浪姐妹沏茶。
茶来,她亲自端起烫手的茶杯递给魏莺,说:“魏姑娘先消消气。”
魏莺伸手去接,却拿不动。两个人就此僵持起来:小东家拿着茶杯不肯松手,魏莺想要夺过茶杯,却也并非易事。
小浪姐妹这才知道,主人一直以来都是深藏不露,竟然也是会武功的。她们站到小东家身旁,默默为小东家加油助威。只有呼延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索性走出去。
魏、楚二人斗得正深,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僵持了一刻多钟,两个姑娘还是谁也没有斗过谁。
谁知道此时屋外却传来污言秽语,就像是一群醉酒闹事的来了。
呼延春惊慌地跑进来,说:“李希,李希来了。”
魏莺心中暗惊:“那日无相君的确说过,这些鲜余族的人的确该回来了。只是这李希的确是个不好惹的,他见我和这财奴小姐斗得死去活来,指不定要搞暗算。”
当下就想要罢手。谁知道楚云玉却丝毫不肯收手,魏莺的手缩回一截,她便压过去一截。
魏莺也怒了,心下想到:“财奴,看我治你。手又压了回去。”
李希在院中大呼小叫,持剑把小东家的茶树砍得稀碎。
那李希来的时候,他身边原是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的。那男子见李希癫狂错乱,欺身来到李希身边,束住了他的四肢,说:“你给我老实点!你不是要什么‘胡言茶’吗?听说这里是整个雾狄帝国最有名的茶厂,我带你来了,你却还想怎么样?”
李希仿佛是对这个男子惧怕已极,听到他这几句话说出来,竟然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男子见了呼延春,忙道歉说:“公子不必惊恐。这泼贼是我在南星郡降服的,他自言是你们雾狄城的,我就把他带来这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胡言茶’?”
呼延春听这茶的名字,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忙说:“我不知道,东家在里面。”
男子走进屋,一眼就见到了正在争斗的两位姑娘。
他报了名号:“在下参(念shēn)苏信,特来求一种唤作‘胡言茶’的茶。”
见那争斗着的二位姑娘一句话不说,身边的丫鬟更是被他吓得惊惶失措,参苏信轻轻走到魏莺、楚云玉之间,一伸手就取过那被两人夹持着的茶杯,将茶倒入嘴中,说:“茶是好茶,就是凉了。”
相斗着的魏、楚二人,被参苏信轻而易举地就分开了,心里都对他充满了佩服。
小东家率先调整过状态,回答参苏信:“这位客官,小店茶叶繁多,却并没有你所说的‘胡言茶’。”
参苏信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要,是外面那个疯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