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约一个时辰左右,众人终于来到了驿馆之内。
驿馆早早的已被清空,差人们站在门口迎接着王爷的大驾。
樊静姝被带到了二楼的房间休息,那老汉则是被田庆之叫去问话。
房间内陈旧却典雅,布置非常简单,一张木质的床榻摆在靠墙的位置,床上铺着略显破旧的被褥。床边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摇曳着。
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虽然有些褪色,但仍能看出还是很精美的。窗户是用纸糊的,木质的框架,一旁摆放着一根短棍,想来是用来支窗户用的。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和脚步声。
若是平时,樊静姝自然会很好奇,但是如今那老汉被叫走问话,她却完全没了欣赏的心情。
她推开窗户,窗外,却是密密麻麻的守卫手持兵刃站在下面。
“姑娘?”一名守卫疑惑的看向樊静姝。
“没事,开窗透透气,这屋里霉味好大!”樊静姝故作镇定的扇了扇。
“姑娘还是忍耐一下吧,小心晚间有贼人闯入!”那守卫说道。
“哦!好的!好的!”
樊静姝将窗子放下,却是腹诽不已,什么样的贼人这么蠢,敢往这里闯啊?
她在屋内四下查看了一圈,实在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难道要我再把李晟轩绑架一回?”樊静姝心中想着,可是如今有个问题,她不知道李晟轩住在哪儿!
如今四下把守,她成功找到李晟轩的住所,然后把他绑架,这种概率……估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樊静姝无赖般的躺在床上,既然没有办法,那就睡觉!
睡梦中的樊静姝听到“砰”的一声,多年的习武经验让她猛的起身,做出戒备的姿态。
“大胆贼人!竟敢绑架王爷。来人,给我拿下!”田庆之一脸气愤的瞪着樊静姝叫道,在他身边,那老汉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向樊静姝。
“慢着!”樊静姝大叫一声。
“事实就在眼前,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田庆之怒视她叫道。
“什么事实?这老头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樊静姝不甘示弱的回瞪。
“还敢狡辩!我且问你,是不是你逼迫这老者驾车?”田庆之问道。
“是啊!”
“你可是那樊二丫?”田庆之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承认,愣了一下继续问道。
“不是!”
“你……还敢狡辩!”田庆之怒道。
“我本来就不是樊二丫,等你们王爷醒了你自然知道,我叫樊静姝!”樊静姝不爽的说道。
“那……那樊二丫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樊静姝撇撇嘴。
“你不是说此人绑架了王爷么?”田庆之转头看向一旁的老汉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她,她拿剑逼着我让我赶车的……”老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还有何话可说?”田庆之转头看向樊静姝。
“说什么?我又不会赶车,总不能让王爷亲自赶车吧?”樊静姝说道。
田庆之一愣,这丫头说的……也有道理。
“那,那你为何穿着囚徒的衣物?”田庆之再次怒道。
“穿着囚徒的衣服就是囚犯么?你看他,现在就穿着囚徒的衣服,你怎么不把他给杀了?”樊静姝指着一旁的老汉说道。
“这……大人饶命啊!小的……”老汉惊慌的想要跪地求饶。
“行了行了行了!”田庆之不爽的阻止了老者的下跪,“既然你并非绑架王爷的劫匪,为何不给王爷松绑?”
“我给他松绑了!他看我一个女生,怕我着凉,就把自已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了!”樊静姝道。
“那为何……”
“后来是王爷说他冷,囚犯的衣服他又不想穿,我不是想着绑着他能让他暖和点,就给他绑上了,你们王爷当时也是同意了的!”
“你!强词夺理!”田庆之大怒。
“哼!”樊静姝一撇头,反正现在这种情况,打死都不能承认,不然这县官老爷一刀砍了自已,自已找谁说理去?
“你这刁民,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老实的!”田庆之大怒喝道。
一旁侍卫皆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呐!我告诉你啊!你们王爷可是我救下的,当初要不是我拼死把他拉到树上,他早就被狼群吃掉了,你说是不是?”樊静姝看向那老汉问道。
“呃……确实是这样!”老汉点头。
“后来你们来了,我二话没说就给你们王爷松绑,是你的人太废物没接住王爷,现在怎么就怪起我来了?”樊静姝不满的说道。
“那种情况,你明明可以将王爷轻轻放下,却突然松开绳子,你分明就是想将王爷置于死地!”田庆之红着脸急道。
他着急自然是有原因的,六王爷身份尊贵,这罪名自已要担的话,怕是只有用自已的脑袋来担了。
“什么我想置他于死地?我想让他死直接把他扔下去喂狼就行了,非要等你们来?”樊静姝也是丝毫不惧,“要不咱们去找他哥哥理论理论?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哥哥?”田庆之愣了半天才明白樊静姝说的是谁,当场差点吓跪了,“你你你你……你竟敢对陛下不敬!”
“怎么?我说错了?难道皇上不是王爷的亲哥哥?”樊静姝问道。
“大胆!六王爷与陛下同为太后嫡出!自然是亲兄弟!”田庆之抱拳向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你说我对陛下不敬!我看你是对太后不敬,难道你是想说,太后生活作风有问题?”
“生活作风?”田庆之愣愣的思索着,读了这么多年书,面对这样的女子,他竟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了。
“大人,她是在说太后和其他人有染啊!”师爷探身在田庆之耳畔细若蚊吟的说道。
“大胆!你……你……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田庆之都被吓傻了,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我怎么大逆不道了?我只是说王爷和陛下是亲兄弟,是你说我大不敬的,我看你才是对太后大不敬!”樊静姝伸着脖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