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电话给毕文军。
很快,那边便接起。
“喂,学长,你在哪?”
很快毕文军便出现在她身后,整个人没了那股阳光的气息,满身都是阴郁和忧伤。
“学长,你没事吧?”
栝烟雨闻到很重的酒味,她被毕文军扯进了怀里,生硬的头发扎的她疼,她挣扎了一下,只听毕文军在耳边痛苦的哽咽:“我没妈妈了。”
栝烟雨的心咯噔一下,阿姨没了?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她还和他一同去看过,甚至还说过年了要一起吃一顿饭,阿姨答应了的,她当时点头答应的。
怎么可能?这才短短几天,人就没了?
一时忘了挣脱他的手,直到脖子上传来温润,她才真正意识到,阿姨真的没了。
她担心的:“学长。”
毕文军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角落里,正有一个光圈对准他们,很快那个光圈就消失了。
毕文军把她放开,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栝烟雨的毛衣吸收了,只剩下嘴角讽刺的笑容,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漏出如此恐怖的表情,可能是阿姨去世,给他的打击。
她也只能痛苦的说了句:“学长,请节哀。”
她也很伤心,阿姨的离开,无疑是童年记忆的缺失,她可是一个温柔的人啊,老天太不公平。
毕文军带她穿过小巷,进入黑暗,来到间很偏僻的房子,伸手不见五指黑,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明明他每天都是那股冲劲,积极上上的感觉。
但此刻她却没有丝毫以往的那种感受,更多的是在担心他,怕他也会撑不住,阿姨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不是很恐怖?”
她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确实感到很恐怖和害怕,以前再穷,也不会住的这么偏僻,对着外面的窗户被他用木板钉上,唯一的光都没有投射进来。
毕文军冷笑一声:“这些都是拜人所赐,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的。”
原本幸福的生活,全都是那个人毁了,他毁了他的所有。
漆黑的灯光,在他背后轻轻晃动,栝烟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他说出来的话,家破人亡?
“你们得罪了人?”
只见他充满杀气的眼神暴露在灯光下,突然拉住她的手:“烟雨,你想逃吗?”
“我可以带你走,我有钱。”
毕文军像疯了一样,拉着她的手。
栝烟雨由心动变得低沉,她深知:“我逃不掉的。”
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被抓回来,可能连最基本的上学都没有了。
他不会让自已就这么轻易离开的。
毕文军缓缓放下她的手,随后冷嘲一声:“你连逃都不敢。”
“如果你知道他真正的面目,你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原本幸福的家庭,是被谁毁了的吗?”
栝烟雨心底一紧。
“落劲。”
栝烟雨不可置信看着他,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告诉自已:叔叔手他杀的,还有他还没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也是他杀的,甚至母亲也是因为他,才自杀的。
她脑子被血淋淋的画面洗过,变得像一坨浆糊,连手机都拿不稳。
嘀嘀呢喃“怎么会这样?”
当年他不是只带了自已和母亲走的吗?
毕文军掏出手机,给她看了一眼画面的人:“这是阿姨吧?”
栝烟雨抬头看到自已的母亲,惊呼:“你怎么有我母亲的照片?”
照片趴在地上的人,如同过街老鼠,被人注视着,栝烟雨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在里面看到批图的痕迹。
“ 你应该知道谁抓了你母亲,而又是谁,不让你见你母亲。”
她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紧捏着手机,猜透她的内心:“既然我能有你母亲的照片,我就有可能帮你逃跑,更加有可能把你母亲救出来。”
“我能相信你吗?”
显然栝烟雨她心动了,可以救出自已母亲,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
“你可以不信,机会只有一次,我今晚过后就会离开这里。”
见她犹豫不决,他转身送客说:“你走吧。”
……
她发散的目光突然凝聚,带着希望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毕文军:“我跟你走。”
反正早晚都会死,那为何还要这样?或许老天睁眼,让自已成功。
毕文军放下钥匙:“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入夜就走。”
云城历尽百年,从未下过如此大雪,街道上的路被冻结着,很少见有人出来。
尚华。
张小盟礼貌退场:“有点家事,先失陪。”
冬日夜场日短,五点多天已渐入夜,两辆幻影停在校门口以外,如同相约般凑巧。
“你也来接人?”
夜色降临,两个人走向校门口,看着放学出来的人,迟迟没有等到想要接的人。
张小盟看到熟悉的草莓熊,就知道她来了:“先走了。”
落劲在兜里掏出手机,早在一个小时前,他已经给她发过信息,自已来接她。
至今仍没有回复。
风雪越来越大,落劲肩膀上染了不少雪,站在门口,迟迟未见所等之人。
心里闷闷的,脸色渐沉,感到一股失去的无力感。
去查一下,小姐今天有没有出学校。
他打了个电话给辅导员:“你好,我是栝烟雨的大哥,她有没有请假了?”
“我找找看哈!”
“哦对,她下午2点多就请假了。”
风雪把树上的枝头压垮,落下一大块雪峰。
拿着手机的手微颤,拔腿就往车里跑,心里的不安如同夜色,笼罩着他。
“陈煜,给我查栝烟雨的定位。”
“好的,老板。”
“小姐的定位在东向街,现在一直都在。”
东向街?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东向街的路口停下,他无比熟悉,以最快速度到达定位的地方。
他用力拍着门,锁头在外面被人锁起,来不及想其他的办法,行动比理智更快一步作出决定,门就不经踹,整个倒在地上。
房间里漆黑,打开灯的一瞬间,栝烟雨嫩黄色的手机放在桌上,他只看到一间床,没有任何东西。
一直通着电话的他,厉声说道:“把安保所的人全部拉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把栝烟雨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