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璋今日就是做了将长乐郡王夫妇,以及阮文韵均见一面的目的,长乐郡王爽快答应,他自当不客气的跟去后院。
一同往后院去的路上,秦文心中起了忐忑,在到阮文韵的院子时,他先停步拦人对谢怀璋解释。
“此处是内子的院子,为防不便,容本将军先让丫鬟进去跟内子说一声,让她好接见贵客。”
秦文临到跟前有这一要求,虽说是情有可原,但谢怀璋不得不怀疑他是心中有鬼。
可再一想想,他逼的长乐郡王让他来后院,问上这一回,下次便没有这个好机会了,一会会的功夫倒也不妨事。
谢怀璋随意道:“镇国将军自便就是。”
秦文点点头,跟着招手唤来一个守在门外的丫鬟,简单交代几句。
“进去告诉夫人,谢国公府的谢世子来访,拿了饰物过来想问夫人几句话,让夫人准备准备,一会儿我跟岳父带谢世子进屋。”
秦文的几句话倒也没藏着掖着,丫鬟认真把秦文交代的话听完,就福礼进了屋中。
不消片刻,丫鬟站在门外扬声回禀:“郡王,将军,夫人说请你们进来。”
那边已准备好了,秦文向谢怀璋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怀璋便不客气的往前走。
进到屋中,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凳子,阮文韵神态虚弱,轻咳两声,指着凳子。
“谢世子坐吧。”
谢怀璋道了声谢坐下,阮文韵的声音随即响起。
“刚喝了药就疲,本来是要睡下的,听说谢世子有事要问我,既来了,就问吧。”
“打扰镇国将军夫人了,”阮文韵异常镇定,谢怀璋觑觑一旁的长乐郡王妃,他把碧玉葫芦再拿出来,向对方询问。
“不知郡王妃可识此物?”
长乐郡王妃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儿身上,倏然被问,她视线随之落到谢怀璋手中的碧玉葫芦上,待茫然地瞅了几眼,猛地瞳孔放大,嘴唇哆嗦,不可置信。
“这不是……”
“啊!救命,救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救命,救命,爹娘救命啊!”
长乐郡王妃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床上的阮文韵就抱着头疯狂大叫起来。
这一大喊大叫,长乐郡王,秦文还有长乐郡王妃根本无暇关注谢怀璋手中的碧玉葫芦,纷纷围着床面安抚阮文韵。
阮文韵先前闪了腰,再折腾也离开不了床上,众人怕她将自已的腰折腾的更坏。
忙让秦文抱紧阮文韵,让她安静安静。
长乐郡王此时更是容不得谢怀璋刺激女儿,他狠口斥骂。
“谢世子,您瞧见了吧,老夫女儿真有癔症,令表妹的事兴许就是她癔症上来了,望您行行好,别再刺激她了。”
“若你真想为令表妹讨一个公道,我,改日我登门亲自赔礼道歉。”
长乐郡王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即赶谢怀璋走。
一旁的长乐郡王妃却在顾着女儿,与碧玉葫芦上来回纠结。
谢怀璋不管长乐郡王怎么生气,他走近长乐郡王妃,再次追问。
“长乐郡王妃眼熟此物吗?”
“娘,娘,韵儿好怕,好怕啊,她们要打死韵儿了,爹娘救救韵儿。”
阮文韵的一声声哀唤,直接让长乐郡王妃心头滴血,最终她挥手道。
“你先出去,韵儿受不得刺激。”
长乐郡王妃明显知道此物,阮文韵刚好在这时癔症发作,不难想她是有意为之。
长乐郡王夫妇俩只有阮文韵一个女儿,大半生的心血都倾注在女儿身上,肯定会在死物与人上,选择人。
谢怀璋深觉此间大有玄机,他今日必要弄清了为算,拱手道。
“晚辈在外面等着长乐郡王妃。”
半炷香后,阮文韵的房门传出一道吱呀响声,长乐郡王先气道。
“你还没走。”
长乐郡王妃却是迫不及待上前,她伸手索要:“碧玉葫芦呢,拿来我看看。”
长乐郡王妃的态度给了谢怀璋希望,他不吝递出。
长乐郡王妃将东西拿到手里,对着碧玉葫芦的葫底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仿佛在寻关键。
片刻,她终于看见一枚小小的裂纹,对着谢怀璋哑声泣极道:“这是我家韵儿外祖母给她的,丢了多年,怎么到了你手中?”
长乐郡王首先大惊:“素之,你说什么,这是咱们韵儿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长乐郡王妃哭道:“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是我娘在咱们女儿文韵出生不久让人雕刻的,她常拿这东西逗文韵玩。”
“你不曾见过,后来咱们女儿路上不就出了那事,这东西就更不值一提了,若不是我时常想起母亲,偶尔心中惦念母亲对文韵的好,我怕是也要忘记了这物件。”
现今长乐郡王妃自已都做了外祖母,她的母亲去世多年,看见这久违的物件心里复杂难言。
长乐郡王妃心急火燎发问:“谢世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谢怀璋渐渐发现事情要对上了,他直接道:“不瞒长乐郡王妃,这物件正是晚辈家中阿妩表妹亲娘的遗物,你们也知道,三姑母并不是谢家亲生女,至今父母了无消息。”
为了让长乐郡王夫妇信服,他还将之前在告示牌上揭下来的寻人告示拿了出来,奉到二人面前徐徐道来。
“这是三姑父生前为三姑母贴的寻亲告示,上面所用信物便是碧玉葫芦。”
东西陆续摆到长乐郡王夫妇面前,他们惊了又惊,骇了又骇。
屋内是被他们娇养三十多年的女儿。
这碧玉葫芦如今的主人,是当年让他们女儿婚姻破碎的罪魁祸首。
长乐郡王接受不了,摇头不信,跟妻子提醒:“不不不,韵儿身上有胎记,我们当年不就是凭胎记认得的吗?”
谢怀璋:“胎记可以做假,时日一长便不容易分出真假。”
长乐郡王私心偏向如今的女儿,还想张嘴反驳。
长乐郡王妃怔怔道:“当年,那丫头肩头有块火烧痕,烧痕旁边有块粉色尾巴胎记,可惜不完整了,看不出是不是个兔子胎记。”
谢清榕当年被阮文韵陷害与谢暄有私情,便是闹了书房那一出,长乐郡王妃为着自已女儿,防着谢家做假。
查谢清榕清白时,自已亲眼目睹过那孩子的身子,看见一点点痕迹。
长乐郡王妃想想她对那孩子的苛刻,眸子里闪过后怕,连连否认。
“不不不,这做不了什么证据,文韵五岁遭过打劫,丢了东西在所难免,许是被人捡了而已。”
深想着,她就要把碧玉葫芦揣在袖中。
谢怀璋看出对方意图,先一步伸手夺来,公正道:“已是家中表妹母亲传给她的遗物,长乐郡王妃也没法确定就是三姑母捡的,恕晚辈不能把东西给您。”
介于他终于逼出些重点,谢怀璋不肯放弃,在长乐郡王夫妇心神不宁间,坚持不懈道。
“可否详告一二令爱当年出事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