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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宫是皇宫专门为嘉奖外臣与之女眷所建的温泉宫,温泉水都是从山上抬下来的。
沈妩拿着谢怀璋给她的令牌,再顶着那一身的狼狈,清云宫的宫女迅速为她忙碌起来。
清洗完了一身污垢,身子爽利后就离开了此处。
半路上,沈妩无意摸了摸脖子,她心脏骤紧,看向宛珠宛露:“坏了,我母亲留我的碧玉葫芦没了,你们拿了吗?”
宛珠摇头。
宛露脑海里有印象,想起道:“姑娘的碧玉葫芦绳上面沾了血,一开始绿媛姐姐拿去处理,说是帮姑娘放水里泡着。”
“后来,后来姑娘洗好,我们为姑娘穿衣服,跟着姑娘出了清云宫,绿媛姐姐抱着姑娘的脏衣服处理去了,也不知绿媛姐姐有没有拿着。”
沈妩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能洗出来沈妩也不敢穿了,便准备扔掉。
这种自已的东西一定要有信任的人看着处理,绿媛就和宫女拿着她的衣服准备去焚烧。
由此一来,宛露也不敢保证碧玉葫芦就在绿瑗那里。
沈妩不敢掉以轻心,她快速理清思路,让宛珠去找绿媛,问她有没有带走碧玉葫芦。
她另带宛露回自已沐浴的那个殿中去找,期望若有人收拾看见了,会把东西还给自已。
……
谢怀璋才要脱下最后一身里衣入池,有宦侍在外面瞧门,他皱了皱眉,暂缓宽衣让人进来。
宦侍托着托盘进门,上来就拜托:“谢世子,方才沈姑娘在此间沐浴,宫女收拾物件时发现沈姑娘落下一只葫芦小玉。”
“奴不好擅离职守,更不敢耽搁沈姑娘的东西,劳谢世子将东西带给沈姑娘。”
清云宫的浴池不分男女,只要有人得赏来,便可独占一间。
沈妩刚刚用过此间,殿内温度正好,宫人便没有给谢怀璋换地方。
他们捡到贵人的东西,根本不能随意出去送,需要一层层地交上去,再让上面的人送到贵人手边。
眼前宦侍得知伺候过沈妩的宫女捡了一只玉葫芦,又恰好谢怀璋同样鲜血淋漓的过来,他便大着胆子过来讨个赏。
谢怀璋看得出来用意,他伸手拿起碧玉葫芦,细细观摩,向来淡漠的双眸惊愕一滞。
这葫芦坠子是梦中沈妩常挂在脖间,垂于胸前的物什,说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
谢怀璋手掌轻甩,将玉葫芦紧握手心。
谢怀璋久久不言,动作幅度不小,宦侍偷偷抬眼觑了一眼。
谢怀璋不喜欢这种心思多的宦侍,冷声吩咐:“去找我的护卫顾逢领赏,我不用人伺候,也不用让人守着我,我沐浴完自会离去。”
宦侍等的就是赏,但他不知眼前世子给了赏,怎么人突然变得那么冷峻。
他没资格多管,道了谢窃喜离去。
宦侍依话离去,谢怀璋良久后才打开手掌,颦眉不展。
梦里沈妩说这可能是她母亲的亲生父母留的,珍视的不行,怎的就敢丢了。
谢怀璋想了半天,只得归结于沈妩的粗心大意,他不再多看,继续宽衣下水。
……
沈妩带着宛露一路疾步返回,到了她之前沐浴的殿外。
待沈妩看清殿外已经没有一个人,甚是奇怪,明明她先前来时还有人守着的。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找到碧玉葫芦要紧。
沈妩让宛露推门,俩人一块进了去。
宛露奔着外间的贵妃榻上找,沈妩去里间的水池边找,盼望别掉进池子里被水冲走了。
哪想就在直冲冲进去的一霎那,她赫然看见池水中多了一个男人,吓的她若不是手快捂住了嘴,就要叫出了声。
多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池水中的男人很像谢怀璋,幸而水深,又是乳色,让她不至于看见什么。
沈妩本想偷偷走,不想她扭脸时看见了自已的碧玉葫芦,就在谢怀璋的身后池子上。
她急急无声摆手叫住过来的宛露,让她千万别出声,再指着自已的碧玉葫芦,准备无声无息地拿回来。
沈妩拎着裙摆,屏住呼吸,一步一小心地朝水池边走。
待能伸出一只胳膊可以够到碧玉葫芦时,她悄悄蹲下,一边盯着表哥别发现她,一边向前探出手摸拿自已的葫芦。
就在沈妩已完完全全摸到,要收回手时,谢怀璋倏然而来的动作吓沈妩一激灵。
“别闹了。”
沈妩心静了一息,凝着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急忙闭眼,心惊胆战唤道。
“表哥。”
“别闹了,阿妩。”
沈妩唤出声的同时,谢怀璋再次回应似的说到,语气比上一回儿软和许多,还直接喊了沈妩的名字。
让本吓的不敢睁眼的沈妩,轻轻睁开一只右眼,她不知表哥怎么发现自已,还如此淡定。
犹豫再三后,沈妩睁开全部的眼睛,小心翼翼道。
“表哥,这个碧玉葫芦是我母亲留我的东西,我不小心落这了,求您让我拿了走。”
随着耳边话语越来越多,谢怀璋逐渐感觉奇怪,说的话也不似梦中的各种挑拨玩闹。
而是充满了紧张与无奈,谢怀璋心头猛然一惊,梦中的人影极速变淡。
他乍一睁眼,回首看去,居然是真真实实的沈妩就在他身后,闯进了他沐浴的地方。
自已还死死扣住了沈妩的手背,谢怀璋回忆刚才那些话的同时猛然放手。
肃声:“你怎么闯进来了。”
沈妩虽然看不见谢怀璋淹没在水中的身体,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满脸涨红,她慌张解释。
“我没有闯,我的碧玉葫芦丢了,想回来找,门外没人的,我就以为里面也没人,想找一圈出去,不想……不想……”
不想遇见表哥在里面,她的碧玉葫芦还在表哥身后。
谢怀璋眼神随之落到玉葫芦上,再看看脸红的滴血的沈妩,摸起玉葫芦递给她。
“拿着,出去。”
沈妩哪还敢久待,闭着眼胡乱摸住碧玉葫芦,站起身夺路而出。
不多会,沈妩带着宛露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怀璋僵僵回身,额间均是细汗,他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便又入了有沈妩的梦中。
于是他再次想试试能不能控梦,就与梦中的沈妩说话,倒也说出来了。
他还以为自已做到了,日后可以借助这法子抽离梦中,没想到是自已快醒了。
亦或者真实的沈妩出现了。
谢怀璋想起刚才一脸嫣红的沈妩,无奈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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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缘故很快检查了出来,在它身上查出了酸醋味,闻到受刺激而发狂。
只要有小厨房,酸醋太好得了,萧楚迁没有证据证明是瑞王做的,只能证明确实有人要害太子。
本来不能凭借这无头无尾的事对贤妃亦或者瑞王发难,哪知过了数来日,良嫔溺死在了枯井中,而良嫔死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贤妃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