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扳机在一瞬间被扣下,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了文竹的腿部。
文竹瞬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他强忍着疼痛,发狠地朝着天门冬的鼻子狠狠挥出一拳。
这一拳带着他满心的愤怒,天门冬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倒在地。
“不是,谁让你开枪的,我居然还配你们开枪!”
文竹站立在原地,无可奈何,双眼通红地指着那个开枪的人。
他自认为自已还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人,怎么也没到需要开枪击杀的地步吧。
而且在这个天台,四周毫无退路,他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走不成?
“我,我不是。”小警察一脸惶恐,试图为自已辩解一两句,可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天门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走到文竹身旁扶着他,一脸关切地问道:“还能走吗?”
文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那个人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枪口对准了他,调侃道:“你要不试试?”
本来是怀着一腔热情帮忙抓犯人的警察,此刻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枪被抢去,整个人都懵了。
他满心疑惑:他咋抢过去的?他们认识吗?我需要说点什么吗?
在塔维尔大学也是有公共课的,比如军事理论什么的,文竹对这些枪械相关的知识有所了解再正常不过。
天门冬倒是反应迅速,很自然地就把枪又抢了过去,还给了那个呆若木鸡的警察,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抱起文竹,语气焦急又带着一丝嗔怪:“别玩了,先去治疗吧。”
天门冬刚刚没注意,此刻才发现文竹嘴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腰腹间渗出来的鲜血已经把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还有血,顺着腿滴在地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警察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So?我只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偕子安把枪收回,看了看天门冬,又看了看手术室的门,随后转身离开,去给其他兄弟报信说人已经抓到了。
三小时后,手术结束。
“医生,他怎么样。”
天门冬看到他出来,立马跑上去,询问医生。
“还不错,就是腹部的伤口反复撕裂,不利于恢复。”
“啊啊,那就好,那就好。”
后面又去恢复室呆了一段时间才转回了原来的病房。
和照片上又不太一样了。
现实看到的样子更可怜了。
他的头发毫无光泽,干枯得如同一把失去水分的枯草,长得参差不齐,长短错乱。
再看他的脸颊,两侧的肉已经消失不见,比往昔消瘦了太多太多。
原本圆润柔和的面部线条如今变得生硬而突兀,消瘦的脸庞使得那锁骨异常明显,突兀地耸在那里,就像两座尖锐的山峰。当他穿上衣服的时候,给人一种是锁骨在撑起衣服的感觉。
他的手腕更是纤细得可怜,两根手指轻轻一掐,中间还有很大一块空余的地方。
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甚至也没用什么力。
天门冬手里把玩着为他准备的手铐,等着他清醒过来。
犯人还没有清醒,其他人也就没来,只有天门冬守在这里。
文竹醒过来的时候,天门冬已经睡着了,整个人趴在他的床边,睡得正香,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外面微微亮起的太阳,透过窗户,柔和的光线照亮着整个病房,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如果,不是文竹的手上被明晃晃的手铐铐住了,限制了他的活动,他或许也会被这一幕所迷惑,认为这是一个温馨的场景。
文竹试着动了动左手,却发现被紧紧地拷在了病床上。
他没好气地抬起右手,朝着天门冬的脑袋就是一下。
“嗯嗯嗯?怎么了?”天门冬立马从迷糊中惊醒,睡眼惺忪,右手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才看清文竹已经醒了,“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不怎样,给我搞点水喝。”
文竹舔舔自已已经干裂起皮的嘴巴,声音略显沙哑。
Y 城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总有那么一两天任性地想要展示它的热情。
“哦哦。”天门冬这才如梦初醒,立马慌里慌张地拿起水杯,匆匆忙忙地跑去接水,接完水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扶起来,让他能更舒服地喝水。
“咕咚咕咚。”
文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也许是太过急切,天门冬杯子拿得又有点高,结果水就溢了出来,他的衣服上出现了明显的水迹。
天门冬连忙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
喝完水之后,天门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你能喝吗?” 两人瞬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
“我去叫医生!”天门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就转身去找医生了。
医生检查之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骂了几句天门冬。
文竹搁那偷笑,反正被骂的不是他。
天门冬满心无奈,当下他走不了,其他人也还未到,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你的同伴还会来吗?” 天门冬忍不住问道。
“你现在好像还没有权利问我。” 文竹轻轻摇摇头,神色冷淡。
来?应该是不会来了,正好就当给自已放个假了,在一群阳气特别足的人身边睡觉,感觉都会安全许多。
“那我们说点别的。” 天门冬试图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你想知道什么?” 文竹直视着他,心中暗自猜测他能问出怎样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放走王宇轩。”
这几日,天门冬也时常去找王宇轩谈话,上头对此也颇为满意。
在相对放松的环境中,说不定能让王宇轩想起一些关键的东西。
“呵,” 文竹冷哼一声,“我本来以为他是警察,会有所不同,可是结果呢?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用别人的命,换了自已的命。”
“什么?” 天门冬满脸惊愕。
“他没有和你说吗?是一个 Omega 自杀,他才趁乱逃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从那个地方跑出来!” 文竹情绪愈发激动,手铐与床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先冷静。” 天门冬不敢轻易触碰他,心里却又担心他的手腕。
他分明看到文竹的手腕已经被磨得通红。
“一条人命,你叫我冷静?我怎么冷静!”
天门冬一咬牙,上前直接紧紧抱住了他,低声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我不会再提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文竹被他有力地圈住,逐渐停止了挣扎。他的头靠在天门冬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手却逐渐穿过他的腋下,停留在他的脖颈处,“现在,我求你,先去救他们。”
“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天门冬急切地问道。
文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在来医院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们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救他们。”
“会的,我们的人已经在沿路寻找了。” 天门冬轻声安慰着
“我怕你们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天门冬心头一紧。
“我被抓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加大巡查力度。” 天门冬说着,却也没有放开文竹,就保持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刚刚为了抱住他,他现在一只腿在床上,一只腿在地上踩着。
“喂?”
“怎么了?队长。”
“你们有找到那个地方吗?”
“还没有,我们在尽全力寻找,不过范围太大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对面解释着。
他们现在已经不单是全人力搜查了,有高科技辅助,能够在划定范围内加快搜索速度。
不过,就这层峦叠嶂的山林,情况实在难以预料。
“实在不行,向上面申请援助,据同伙所言,很有可能会加害被捕的人。” 天门冬语气严肃,对面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联想到他此刻在谁的身边,立马安排人去申请援助了。
“同伙?” 文竹带着几分戏谑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不背着我。”
“是与不是,也不是你我说了算。” 天门冬回应道。
文竹好意提醒了一句,“没什么,只是为了告诉你,做你们这一行,最忌讳先入为主。”
此刻的天门冬还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等到真正明白的时候,已是追悔莫及了。
文竹逐渐抱着天门冬睡着了,在离开之前,天门冬有要求同事来审讯的时候记得带一个心理医生或者审判方面的专家,千万要保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