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坐在病床上,周边是围坐着的是一群审判加监管他的人。
是的,一群人。
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个戴了个板子,不知道在画什么的人。
怎么?准备以后好通缉他?
病床的小桌子上放着他们的“人文关怀”,一杯水和一些零食。
无聊的白水,无聊的零食,和无聊的人……
文竹面上并没有显示太多,就低眉顺眼的看着他们。
那个之前被抢了枪的小警察,在这一群人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违和。
“你好,我们只是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询问,您不用紧张。”
带头的那个,不是什么级别特别高的人,不过他是Y市专门管刑事审讯的。
文竹双手紧紧抱着那杯尚有一丝温热的温水,眼睫轻轻颤抖着,低声说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
“您为什么会进医院?据收治您的医生说,您当时到医院来的时候,状况十分不好。”
“因为放走王宇轩,他们对我进行惩罚。”一滴晶莹的泪顺着他的鼻尖缓缓滴落,轻轻地掉在了被子上,瞬间晕染出一小片令人心生怜悯的痕迹。
“您为什么要放走他呢?当然,对您的这个举动,我们表示感谢。”
带头人拿着一张纸递给他,让他擦一擦。
“谢谢,”文竹接过纸,毫不犹豫地覆盖上自已的眼睛,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以前在塔维尔大学读书的时候,他和天门冬相识,有点交情,我认出他是警察,我就希望,他能带我们出去。”
文竹一边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您的意思是,他们对您不好?”
带头人试探着询问了一句。
“我,我身上,有过很严重的伤,后遗症让我甚至无法长时间站立。我希望,对我的实验者们好一点,可惜他们一直在催我,我对不起他们。”
浓浓的鼻音,时断时续、饱含痛苦的话语,还有那张已经被泪水完全浸湿的纸,无一不在清晰地彰显着他内心深深的难过与自责。
文竹说话间,缓缓抬头,像是在乞求,像是在埋怨,又像是生气?
关于有后遗症这个问题,医生就能检查出来,文竹没必要撒谎,这反而能成为博得他们同情的理由。
要知道,判案,不光是看你做了什么,还要看别人对你做了什么。
心理医生走上前,轻柔地拍拍他的后背,试图给予他些许安慰。
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有轻微的僵硬。
“据我们的调查,几年前您突然失踪,那之后您是,一直在帮他们做这个事情吗?”
“是的,我的老师去世了,我深受打击,失魂落魄之下,就被他们给抓走了。”文竹转头对那个为他拍背的人,小声说了句,“谢谢。”
“没关系。”
她的声音听着就是很温和的,让人听了就会产生依赖、信任、平静的感觉。
甚至她身上还带有一点点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是寺庙的那种香火香?
“他们让你做的研究内容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年轻人?”
“年轻人?”文竹有一些怔愣,他们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我这里的就不止是年轻人,只要是还具备生育能力的,哪怕是十几岁的孩童,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我都见过。”
带头人思绪一下就被打乱了,意思是他们调查错方向了?
因为近几年失踪人口,大部分是年轻人,所以他们便理所当然的都认为是年轻人了?
调查方向都错了,难怪他们一直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们是要求您,研究什么呢?”带头人紧张地吞咽口水,这种扫射全人类的感觉太不爽了。
“研究生育问题,因为他们无法生育,所以希望我能解决他们的生育问题。”
这个事情迟早应该被人知道,不过该被谁先知道可是个学问。
“那您知道您的最高级是谁吗?”警察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的最高级?我不知道,很抱歉。因为实验的话,我是这个实验室的总负责人,但他们不止我一个实验室。”文竹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那您知道其他实验室的地址吗?”警察继续追问着关键信息。
“我连我的实验室具体在哪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其他实验室呢?警察先生说笑了。”文竹内心发笑,脸上却露出无辜的表情。
“那您是为谁服务的,您知道吗?”警察急切的想知道更多有用的消息。
文竹无奈地摇摇头:“是不是今日太热了,您无法理解我的话了?我们可以换一天的,反正我已经被你们逮捕了。”
文竹其实是想换一个,这个人一个消息,就让他们给忘掉自已自已来干嘛的了,心理素质这么差,难怪要配一个心理医生。
文竹的手指在水杯上不停敲击,带头人没过一会就满头大汗。
“我们今天就先离开吧,我们改天再来。”
带头人战战兢兢站起来,就走了。
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文竹将纸杯的水全部喝完,捏成扁扁的一个,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还剩下的几个小警察,也感觉无聊,就继续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