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门“嘎吱”作响,缓缓从里面打开,几名衙役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不要挤!”
“退后!”
“考生向前排好队,准备入场了!”……
刹那间,原本喧闹的场面变得愈发沸腾,家长们赶忙嘱咐考生拿好学籍,赶紧去排队,尽早入场。
看着考生们你推我搡地往前方排队,陈初一说:“先生、爷爷、爹娘、师娘,我和师兄该进场了。”
“嗯,去吧,你们进去好好考。”郭秀才说道。
“爹,那我和师弟进去了。”
陈初一和郭林与亲人告别后,毫不耽搁,融入人群之中,向前排队而去。当天边那一轮红彤彤的朝阳缓缓升起之时,陈初一和郭林也排到了衙门口处。
他们将学籍和保荐信拿出,交给陈教谕进行公事公办的检查,随后又由两名衙役上下仔细搜身,这才得以进入考场。
考场设置在县衙前院,放眼望去,院中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有些桌子前已经有人落座,刘思文、王德顺等一些县学的同窗早已就座。陈初一找到自已的座位后,检查了一下笔墨纸砚,确认没有差错遗漏,便静等考试开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考生们陆续走进考场。当所有座位都坐满后,陈教谕从外面走了进来,与此同时,衙役缓缓地将大门关上。
紧接着,身着官服的马知县从县衙走出,他威严地扫视了全场,神情严肃地说道:“开始发卷吧。”
“是,大人。”陈教谕应道,随后从师爷手中接过考卷,开始逐个分发下去。
待所有考生都拿到考卷后,马知县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道:“从现在起,县试第一场开始,考试时间为三个时辰。”衙役在一旁开始计时。
考生们打开考卷,有人紧张得双手发抖,有人镇定自若,有人思考着该如何破题,也有人已开始磨墨铺纸,准备动笔。
陈初一和郭林他们对这些基础题目早已练习了无数次,故而十分从容地打开考卷,仔细审题、破题,然后沉着答题。不过,陈初一还是先将答案写在草纸上,检查无误后,才工整地抄写到考卷上。
太阳渐渐升起,又缓缓西落。“咣当”一声,锣声响起,陈教谕高声喊道:“考试结束,考生离开考场。”
早已答完的陈初一,听到锣声后,起身与其他考生一同离开了考场。
县衙外,等候多时的家属们听到县衙大门“嘎吱”作响,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后,纷纷探头寻找自已的孩子。考生们陆续从大门走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意气风发。出来的孩子很快被各自的家属接走。
“怎么样,考得如何?”
“题目难不难,今年能过吗?”……
陈初一和郭林也找到了在一旁的郭秀才等人。“先别管考得怎样,我们先回家。”郭秀才说道。
众人挤开人群,匆忙往家赶去。回到家中,师娘和陈初一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吃完饭,陈初一和郭林便被大家催促着去休息了。
第二天,依旧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人群,相同的场景。陈初一和郭林再次进入县衙,经历如昨日一般的检查。考试结束后,被郭秀才等人接回家,吃饭、休息!……
第五天下午,当县衙大门再次“嘎吱”打开时,意味着县试考试圆满结束,考生们只需等待三日后发榜即可。
陈初一和郭林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郭秀才他们。虽说考试内容多为基础知识,但连续五天的长时间考试,还是让他们感到颇为压抑。
此刻考试终于结束,他们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郭秀才见他们神情轻松,便知晓他们发挥得不错,县试想必是没问题的……
次日,在郭秀才家的书房里,陈初一将这五天的考题默写出来,然后他和郭林把自已的答案写上。
郭秀才看过之后说道:“不错。你们县试应该是没问题了,不过切不可掉以轻心,要知道县试过后,还有府试、院试呢。
只有全部通过府试、院试,才能取得秀才功名。那时,你们方能松口气,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明白吗?”
“明白了,先生。”
“明白了,爹。”
郭秀才挥挥手,示意他们二人出去,放榜前的这两天,郭秀才也不打算再辅导他们了。
陈初一走出书房,打算回家一趟。他心想,自已已经好几天没给孩子们上课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自觉自习。还有自已要去参加府试、院试的这几个月时间,该把这些孩子托付给谁来教导呢?
思绪繁杂的陈初一走在青石铺就的巷道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巷口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回到家后,陈初一看到母亲林秀莲一边扫地,一边逗着几个年幼的孩子,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娘,要不您和爹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
母亲林秀莲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娘好不容易把你们生下来,含辛茹苦地将你们养大,还没享一天福呢。你早点娶个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事。”
“娘,我才14岁,还早呢!”
“14岁怎么就不能娶媳妇了?村里的铁头,14岁都娶媳妇了,你的媳妇在哪儿呢?”……
陈初一无奈,只得落荒而逃。
次日,陈初一叫上师兄郭林,两人来到城南,找到了因县考放假的曹明、马汉飞和甘雨生。大家带上食物和酒水,出城去春游。
来到河边,陈初一用石头搭起烧烤炉,郭林拿出木炭生火,马汉飞和曹明去钓鱼,甘雨生按照陈初一的吩咐将肉串起来。陈初一将一串串肉串放到架子上,轻松刷上自已调配的香料和姐姐家生产的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