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马县令起身道:“今日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在此,我要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大家一同饮完这最后一杯酒,便早些回家,莫要让家人牵挂,也祝愿你们在日后的科举中能够金榜题名。”
众人饮完最后一杯酒后,这场宴席便也到此结束了!
陈初一与掌柜核对账目后,发觉众人拼凑的银子尚有剩余。他将余下的钱财丢给师兄郭林,言道:“师兄,这剩下的钱你且拿着,待下回有机会再还给大家。”
说罢,便走出酒楼。此时,他瞧见大伯正立于门口,赶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问道:“大伯,方才您喝了不少酒,身子可还好?”
陈观摇头表示自已没事,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方才灌我们酒时怎就不知道悠着点儿?”
陈初一笑嘻嘻地应道:“那不是为了把气氛搞活跃些嘛,侄儿在此向大伯赔罪啦!”
“你啊!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县考即将来临,县尊也不便留你们在县学太久了。你今后有何打算,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过,你的文章我看过了,参加乡试都不在话下,这童试想必你也是胸有成竹。”
陈初一道:“县试前的这段时间,我打算与先生一同读书,大伯若方便的话,能否给我一份咱们江南历年的科举考题,我想拿来练练手。”
“好,过些时日你到我这儿来取。不用送了,你也早些回家去吧。”
告别大伯陈观后,陈初一与郭林返回了先生家。师娘王氏见他们归来甚晚,且身上带有酒气,皱了皱眉道:“你们今日怎回来得如此之晚,还喝了酒,莫不是学其他学子逛青楼去了?”
郭林赶忙将今日县学学习结束后,他们邀请两位大人吃酒席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师娘王氏这才罢休。
进入书房,只见郭秀才正手持一本书温习。见他们进来,郭秀才放下书本,面带疑惑地看向他们。陈初一只好又将请两位大人吃席的事复述了一遍。
郭秀才听后说道:“你们能有此心意,也不枉两位大人的悉心栽培。既然喝了酒,就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晚的功课暂且先不用做了。”
陈初一和师兄郭林行礼后退出了书房,陈初一对郭林说:“师兄,陪我回家看看那些孩子吧!”
郭林白了陈初一一眼,心中暗自埋怨,这个师弟太会使唤人了。这半年多来,自已白天在县学学习,完成每日功课,晚上还要给孩子们授课,还要一同学习那些稀奇古怪的算术。虽说那些算术颇为实用,可自已只想专心读书参加科举啊!
就连今日喝了酒,师弟都不放过自已……
回到家中,范文和杜月走上前来,汇报了一下今日家中的情况,无非是些琐碎小事,诸如谁在训练时扭伤了脚之类。
陈初一给他们提出了一些建议,便让他们自行下去温习。
随后,陈初一招来童大成,询问了这段时间的训练状况,并详细地为他讲解了一些前世军训的各类项目。
“师弟,你这究竟是在培养仆人还是怎的?”郭林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师兄,日后我或许会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不但需要巨额银两,还亟需大量人才,我要将他们都培育成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陈初一回道。
郭林闻言,大吃一惊,激动地说道:“师……弟,你可别吓唬我呀,咱们好好读书参加科举便是,咱可不兴去做那等大事,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陈初一听出他话中的误会,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兄,你想到哪儿去了?谁说我要造反了?我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去造哪门子反?我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干?”
“那师弟你说要做大事,还有何事能比这还重大呢?”
陈初一无奈道:“关乎天下农民的温饱问题,这算不算大事?师兄,我需要培育、寻找更高产的粮种,要让天下百姓不再挨饿的粮种,我也不清楚自已这辈子能否成功,倘若我失败了,他们便是我留下的希望火种。”
“师弟,我会助你……”
寒冬匆匆离去,初春的新芽悄然绽放在枝头。距县试开始已经不足十天的时间,这一日,郭秀才带着陈初一与郭林再度拜访秦老先生。
再次来到那熟悉的朱红大门前,前来开门的是一位娇俏的少女。少女身着淡色罗衫,肩上披着白色纱带,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碧玉簪轻轻绾起。少女看到郭秀才,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郭叔,你们来啦,祖父前几日病才刚好,这会儿正在跟祖母闹别扭呢,您快去劝劝祖父。”
众人随着少女一路来到厅堂。
“望之,你可算来了,你赶紧去劝劝你那执拗的先生,身子都还没完全康复,又吵着要出去春游,还当自已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呢!”秦老夫人见郭秀才等人进来,赶忙念叨起来。
郭秀才带着陈初一和郭林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郭秀才对陈初一和郭林道:“你们两个在此处等候,我去书房拜见先生。”
“萱儿,你招待下你的两位师兄。”秦老妇人起身说道。
郭秀才来到书房,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先生,我来了,听闻您前几日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望之啊,你来了,进来吧,莫要听你师娘胡说,我这身子骨一直硬朗着呢。”
郭秀才走进书房,向秦老先生行了一礼,说道:“先生,听师娘讲您想要外出踏青。”
“望之,你说说,我在家都窝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盼来了春天,我想出去走走,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连酒都不让我喝了,你说我这日子过得还有啥滋味。”
“先生,师娘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健康着想,要不咱等过些时日,天气暖和些了,我们陪您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