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皱着眉头,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问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赵子龙不卑不亢地回答:“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不爱出门。胡爷,您日理万机,自然见不到我这等小民。”
胡三冷哼一声,再次把手搭在枪套上,“少跟我耍嘴皮子,你这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赵子龙微微一笑:“胡爷,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在这院子里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胡爷,你敢出城吗?”
胡三瞪大眼睛,左手也摸到了枪把,“你说啥?我为啥不敢出城?”
赵子龙不紧不慢地说:“城外那可到处都是乱兵,指不定啥时候就丢了性命,胡爷您金贵,自然是能不出就不出。”
胡三梗着脖子,右手紧紧握住枪柄,“老子有枪,怕啥!倒是你,别在这跟我东拉西扯,小心我给你安个罪名。”
赵子龙神色平静,目光却留意着胡三摸枪的动作。
“胡爷,您消消气。我就是跟您闲聊几句。这世道艰难,咱们不都得小心着过日子嘛。”
胡三斜睨着赵子龙,手一直没离开枪,“哼,你小子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关。”
赵子龙连忙点头:“胡爷,我哪敢啊。我就是想表达对您的敬佩,您在这城里维持治安,也是不容易。”
胡三撇撇嘴,握着枪的手松了松,“知道就好,你给我老实点,别惹出什么乱子。”
赵子龙拱手道:“胡爷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已。不过胡爷,您这天天到处巡查,也得多注意安全啊。”
胡三不耐烦地摆摆手,“少啰嗦,老子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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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胖一瘦两个伪警察趾高气昂地敲着盆,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
“各家的当家的,都给我出来。再不出来,老子一枪崩了你们。” 那瘦子声音尖锐刺耳,透着股子狠劲,边吆喝边挥舞着手中的警棍。胖子则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瞪着各个院门,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人。
前四进院的当家男人听到这蛮横的叫嚷,心中虽充满了厌恶和愤怒,但迫于无奈,都被迫走进了院子里。
这些男人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紧咬嘴唇,眼神中满是对这两个伪警察的憎恶。他们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带着深深的不甘。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 20 多个人站在第四进院。他们默默地站成一排,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而屋内的女人和孩子们则充满了恐惧。女人们紧紧搂着孩子,用手捂住孩子的嘴,生怕他们发出一点声响惹来祸端。
孩子们躲在母亲的怀里,身体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紧张和不安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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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扯着嗓子,如同疯狗一般地喊:“麻了个巴子,都给我听好了。这个赵子龙你们认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言。
说认识,那纯粹是大瞎话。
他们之前确实从未见过赵子龙这号人物。
可说不认识,虽是真话,可又难免心中打鼓。
毕竟,一个人就有一个后院。
谁知道这赵子龙是什么来头。
看了赵子龙的气势一点也不输胡三,竟敢当面怼胡三。
至少在他们看来,他的靠山在胡三之上。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在这乱世之中只求能苟且偷生。
哪敢轻易招惹是非啊,这种人他们是万万惹不起的!
众人心里都在打着鼓,谁也不敢先开口。
生怕说错一句话,给自已和家人招来无妄之灾。
院子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紧张的心跳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留着辫子,大约 60 岁的老人向前走了几步。
只见这老人头戴一顶黑色的瓜皮帽,帽檐下露出几缕银丝。
他身穿一件青黑色的长袍,长袍上虽有些许褶皱和补丁,却依旧显得整洁干净,与众人粗布麻衣的打扮格格不入。
老人面庞清瘦,颧骨高高凸起,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犹如沟壑纵横。
他的眼睛不大,却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精明。
眉毛又浓又长,微微下垂,仿佛承载着太多生活的愁苦。
鼻梁挺直,嘴唇紧闭,下巴上蓄着一小撮花白的胡须。
老人先是看了几眼赵子龙,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随后,又瞥了一眼胡三,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畏惧。
“胡三,我认识赵子龙。他就是现在后院的主人。”
老人的声音略显沙哑,但却中气十足,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胡三斜着眼看向老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老家伙,你可别胡说八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老人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在这胡同里住了大半辈子,哪家哪户的情况我不知道?这赵子龙打搬进来,我就是清楚的。”
胡三皱了皱眉头,将信将疑地说:“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
老人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说:“胡爷,这做人总得讲点道理。人家赵子龙本本分分地住在这里,没招谁没惹谁,您又何必为难他呢?”
胡三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少在这跟老子啰嗦!老子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
老人深吸一口气,说道:“胡爷,我知道您威风。但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爱爷!我劝您一句,现在不是您老人家的大清了。”
胡三怒目而视,刚要发作,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老人瞪了一眼胡三,挺直脊梁,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的大清是完了。但是,我是华夏人。头可断,血可留,坚决不当汉奸走狗。咱们做人得有骨气,得对得起自已的良心!如今这国难当头,咱不能做那卖国求荣、残害同胞的勾当。胡三,你好好想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日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老人越说越激动,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