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渊一眼看穿她强装镇定的模样,怕再逗下去真将人惹急了,忙安抚道:“当然没什么,本王什么都没看见。”
江辞雪克制地握拳,强行揭过这件事,“王爷愿意看便看,我多得是。”
扔下这句话,她就转身出了书房,叫上莺歌和燕舞,三人一并行往太医院。
到达之后,江辞雪有些失望。
——因报名之人过多,太医院在宫外的长街上临时支起个棚子,她去见孙嬷嬷的时间只能再延后了。
人群越来越拥挤,莺歌和燕舞一左一右,牢牢挽着她的胳膊,生怕和她走散。
江辞雪个子高,看到棚子最里面有太医在忙碌,便拖着两个小挂件往里挤。
“哟,平南王妃也来了啊?”
听到萧婉的声音,江辞雪心底生出一股厌烦。
太医院的决策实在太过突然,想必胡举也未来得及履约。
这个讨人嫌的东西,还是得由她暂时应对。
萧婉见自已的挑衅遭到无视,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声调又拔高一个度:
“平南王妃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怎么还来同平民子弟竞争学徒名额啊?
莫非你也清楚自已几斤几两,想借此来洗脱在百姓中‘庸医’的名声?”
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道惊呼:“什么?平南王妃也来了?”
“什么平南王妃,不过是个要谋害胡侍郎的毒妇!”
“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该在侍郎府连跪三天向胡侍郎赔罪才是!”
“我有小道消息,听说那位平南王妃根本不是什么侯府千金,而是个从外面寻来的乡野丫头!”
有人不赞同他们的话,小声说道:“我今早出门时,碰见侍郎府的家丁,他逢人就传话,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平南王妃当时是真心想救他的。”
这番截然不同的言论,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有人朝他“呸”了一声,骂道:“那女人是救过你的命?你这么替她说话?”
“她是用多少银钱收买你的,爷出双倍买你改口!”
“兄弟不仗义啊,这脏钱你就不能拉上我一起赚?”
那人被恶语围攻一通,羞愧地低下了头。
江辞雪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将那几张口出狂言的面孔记在脑中。
方才这些人的言行,已经不配成为一个医者了。
她要再忍耐一番,等主持大局的太医出来,再向他们指控这几人。
有人察觉出危机,紧急喝止他们:“你们小声些!万一平南王妃就在附近呢!”
“不可能,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萧婉听着他们不重样地骂江辞雪,心里十分愉悦。
以至于他们的骂声止住时,她还有点意犹未尽,于是尖声道:
“各位,本郡主知道你们对平南王妃有诸多不满。你们尽情说出来,本郡主替你们做主!”
她话音一落,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吵嚷起来,言语比之前还要不堪入耳。
“大家别怂啊!你们想一下,谁见过平南王的大婚现场?”
“你提醒我了,我只听说平南王娶妻了,但从未见过平南王妃啊!”
“想来她定是生得貌丑至极,不敢出来见人。”
“平南王也不愿带她出来露面,这嫌弃得已经够明显了,所以大家都别怕,畅所欲言!”
“郡主都说了,会给我们撑腰!”
莺歌和燕舞听得一脸愤怒,几次要出声,都被江辞雪眼神制止。
她将周围闹事的人脸记得差不多了,从腰间抽出个比巴掌略大的火铳,举到半空,按下尾端的机关。
“嘭”的一声巨响炸开,围在她身边的人吓得四处乱窜,抱头尖叫道:“救命啊!有刺客!”
江辞雪迅速收起火铳,抽出一根银针扎进旁侧一个壮汉腰间。
——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是方才带头吆喝的闹事者。
壮汉腰眼一麻,紧接着双腿发软,“扑通”跪了下去。
江辞雪抬腿将他踹得跪趴在地,然后踩着他的后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各位,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