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听到平南王那番话,面上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冷汗涔涔。
这平南王是在暗里指责侯府招待不周啊!
他急忙唤来几个家丁:“快,速将平南王带的厚礼搬进来!”
家丁领令,一趟又一趟地往正堂搬,足足一刻钟才搬完。
瞧着地上那几乎堆成小山的绫罗锦缎,众人皆目瞪口呆。
包括江辞雪。
她有些恼火地想着,原来平南王府这么富贵,那陆锦渊还非要抢她的镯子!
又忍不住腹诽他太败家,这些东西送给侯府简直浪费,他们配不上。
待会儿想个法子再将它们拉回去。
镇定沉稳如许氏,见眼前之景也忍不住心中惊叹。
侯府近几年早就不复昔日盛况,日子紧巴巴的。
平南王送的这些东西,变卖出去能换不少银钱,到时候正好替她的宝贝女儿添置嫁妆。
厚礼面前,侯府众人心照不宣地一同道谢:“谢过王爷。”
陆锦渊唇角微弯,眼神却有些冰冷。
“这些布匹,三分之二是本王孝敬阿雪母亲的,既然她不在,那便由阿雪代为保管,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许氏一听只有三分之一是给她的,甚至连这三分之一都还要和李氏分,一时急了。
尤其看到江辞雪正迫不及待指挥着小厮,将布料往外搬时,更是心慌到了极点。
她一把拦住江辞雪,端着主母架子教育道:
“小雪,就算这礼是你姨娘的,你姨娘是侯府的人,自然也得交由侯府保管,你可以随时回来查看,还往回搬像什么话!”
江辞雪憋屈了太久,终于忍不住爆发:
“平南王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侯府连嫁妆都没给我准备,哪儿来的脸要回门礼?”
“你……”许氏气得想打她,碍于平南王在场,她只得强忍火气,软下态度。
“小雪啊,没给你备嫁妆,是因为你和平南王婚期实在紧迫,侯府又清贫,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那么多,日后定会补给你的。”
“是么?”陆锦渊幽幽看向宁远侯,“本王许久未上朝,真是错过了许多趣事,宁远侯竟然都有清廉之名了。”
宁远侯呵呵干笑两声:“王爷说笑了。”心里着实慌乱不已。
他的确因侯府没落急于敛财,暗中贪污许多,但这平南王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眼睛长到自个儿身上了不成?
许氏也接不上平南王的话,只得轻轻扯了下宁远侯的袖子,示意他为自已撑腰。
江辞雪一脸不耐烦地瞧了会儿他们的小动作,最终忍无可忍,直接将稳稳坐着的陆锦渊拉起来,推着他走到门口,小声嘟囔:“此地脏污,不宜久留。”
自已则折返回来,弯腰附在宁远侯耳边寒声道:
“我已经按照承诺嫁给了平南王,三日之内,我若再见不到母亲,就与平南王和离,让你背上戏君之罪。”
宁远侯气得脸红脖子粗,怒瞪了她片刻,突然整个人直挺挺倒向地上。
“侯爷!”许氏惊呼了声,慌忙过去扶他。
李氏则指责江辞雪道:“你这不孝子,竟然将你爹气晕了!”
江羽柔也尖声催促她:“江辞雪,你不是大夫吗,快救救爹啊!”
江辞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众人,“我也不是什么脏活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