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即逝。谢云澜已到豆蔻之年,出落的亭亭玉立。但崔氏教养极严,她极少能出门。即使出门也是掩面示人,京中贵女圈,有传她容颜绝世的,也有传她面貌丑陋的,她一概不理会。倒是谢云期仗着父亲的宠爱,经常在贵女中活动,是圈中的名人。
这日,谢云期受邀参加诗会。她知晓妹妹一向喜爱诗文,便央求崔氏带自已一同前去。崔氏本不欲女儿抛头露面,但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到了诗会这天,谢云澜戴着面纱,跟在母亲身后。她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通身的气质却是无法掩盖的。在场的不少贵女都暗自打量着她,心中猜测不已。
“看,那不是谢家五小姐吗?她身旁戴面纱的应该就是谢家六小姐了。”
“这个六小姐一直戴面纱,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吓着了。”贵女们七嘴八舌,纷纷讨论着。
崔氏自然也听去了一二,谢云澜笑笑不置可否,跟着母亲入了座。“各位小姐,今日诗会的主题是‘春’,请各位以春为题,作诗一首。”主持诗会的夫人笑着说道。
谢云澜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她转头看向窗外,思考片刻后,提笔写下了诗句。
待众人都写完后,夫人开始一一品评。当看到谢云澜的诗时,她不禁露出赞赏的神色,“谢家六小姐这首诗,不仅意境优美,而且用词精准,实乃佳作。”
其他贵女们闻言,纷纷围过来想看个究竟。只见纸上写着:“春日宴,佐酒一杯歌一遍,杏花吹满头,春风拂绿柳,催人入梦。”
“好诗!”有人赞叹道。
谢云澜微笑着接受了众人的赞美,心中却有些无奈。她本就不善交际,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陪母亲。如今这般受人关注,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了。云期才情不及她,自然是避开这风头,选择以舞会友。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云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她的舞姿轻盈优美,如同春天里的微风,令人陶醉。
谢云澜静静地欣赏着云期的表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云期,竟然还有如此出色的舞蹈才华。
舞曲终了,云期微微喘着气,向着谢云澜走来。
“妹妹,你觉得我跳得如何?”云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很好。”谢云澜由衷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的舞姿更胜从前了。”
云期笑了笑,说道:“谢谢妹妹的夸奖。其实,我只是喜欢跳舞而已,也没有特别厉害啦。”
姐妹俩相视一笑,之前的尴尬和疏离顿时消散无踪。云期的心思比起云初还是单纯了些,云澜前些日子已经听母亲说,父亲有意再送一名谢家贵女入宫的事情,谢云初虽然已经是妃位,但入宫几年,未有生育,无以傍身,带年老色衰定然会被皇帝所厌弃,与其如此还不如提早准备。
今日的诗会,也有为皇子选妃物色人选的意欲。她虽刻意避着,不想引人注目,但刚刚作诗咏春之时想来已经被盯上了,好在有云期衬托,倒显得自已平庸。谢云澜心中暗叹口气,她深知皇宫内院的争斗有多么残酷。尽管她并不渴望成为皇妃,但若真被选中,也只能坦然接受。
就在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微笑着向谢云澜行礼道:“姑娘方才的诗作真是精彩,如行云流水,令人回味无穷。”
谢云澜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公子过奖了。”男子接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李,名沐,乃是当朝大学士之子。今日有幸结识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谢云澜微微一笑,“李公子谬赞了。”
李沐今儿本来打算约谢云澜一起作几首诗、赏一赏这满池荷花,可没想到,谢云澜今日来赴宴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位曾救过她一命的世子爷——裴酌言长什么样。所以,当她看到李沐时,便匆匆地拒绝了他,然后跑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坐下来,远远地看着那些贵女们和贵公子们吟诗作画。
谢璃和谢璇已经从学堂下学,匆匆赶来赴会,一见面谢璃就毫不客气地用扇子敲击云澜的肩头。
“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诗会不好玩吗?"谢璃坐到她身边问道,拿起桌上的糕点入了口。
“我不惯热闹。”谢云澜给谢璃倒了杯茶,又给谢璇和谢润倒了杯。谢润跟在他们身后也入座了。
“谢谢,云澜妹妹。”谢璇接过道了谢。
“谢谢,妹妹。”谢润随即道了谢。
“原来妹妹是在这里躲清静呀。”谢璃笑道,“不过,刚刚我好像看到了裴世子。”
听到“裴世子”三个字,谢云澜瞬间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谢璇四处张望。
“大概是走了吧。”谢润插话道。
谢云澜有些失落,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过今天的诗会还真是无趣。”谢璃抱怨道,“都是些陈词滥调,没什么新鲜的。”
“就是,还不如我们自已玩呢。”谢润附和道。
“那我们不如来玩些游戏吧。”谢璃提议道,“比如猜灯谜、对对子之类的。”
“好啊好啊!”谢璇和谢润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四人开始玩起了游戏,欢声笑语不断。而此时,裴酌言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暗自叹道,原来当初的咏絮之才,已经出落的这般仙姿玉貌。
就在裴酌言望着谢云澜出神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那是,你所慕之人?”
这个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裴酌言微微一怔,回头看去,只见七皇子李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已身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裴酌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她不是,只是幼时的故友罢了。”
李宥微微一笑,似乎对裴酌言的回答并不意外。他走到裴酌言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目光也落在了远处的谢云澜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看起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呢。”李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
裴酌言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真的只是故友而已,我刚才只是有些惊讶在这里能遇见她。”
李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转头看向萧酌言,问道:“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跟她打招呼吗?”
裴酌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样挺好。”
李宥拍了拍裴酌言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巧合和意想不到的相遇。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裴酌言看了一眼刘佑笑笑,然后两人一起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