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之时出了件大事,裴酌言接手监察司没多久,便遇到大案,衙门收到报案 京中一座废弃的宅子里挖出了十几具尸体,经仵作验尸,竟都是些花季少女,这些人身份难以查验,没有户籍记录。似是外来的流民,竟然如此集中的出现在同一处地方,应是同一人作案。本来也不归监察司管,而此处正是归属于工部尚书曹文外戚的宅院,一番审问竟牵扯出曹文,衙门才将这烫手山芋移交监察司。
自然也就发到了监察司审理,裴酌言听着属下报上的汇报,轻轻移动了一下棋盘上的棋子。骁王,就已经输了,李延喝了口茶,叹道:“好棋。”
裴酌言恭敬地朝李延行礼:“殿下承让,酌言惶恐。”
李延扶起他,说道:“裴兄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忙吧。”
裴酌言低着头,回道:“臣这便去处理。”裴酌言拱手后,转身离去。
来到案发现场,只见周围已经被官差围了起来,仵作正在清理现场。
“可有什么线索?”裴酌言问道。
“回大人,这些女子皆是被人勒断脖颈而死,而且……”仵作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如实说来。”裴酌言眉头微皱。
“这些女子死前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苦,面容扭曲,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仵作咽了咽口水。
裴酌言心中一惊,如此诡异的案件实属罕见。注意到她们身上都纹有特殊的符号,他将图案腾下,交了份给湘红交代她查下来路,没几日的功夫,湘红已经查到,这个纹路属于黑市一个叫暗鸢的组织,背后的老板叫莫河,这个人专做人口买卖,背后势力庞大。
与此同时,曹文得知案件移交到监察司后,坐立不安。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若处理不当,恐引火烧身。派出好几拨杀手想着解决掉莫河,想让调查中断,好在裴酌言早有准备,派人将莫河转移至暗室保护起来。又对外放出消息,说莫河虽已身死,但几个杀手有漏网之鱼,生擒了几个。曹文已经彻底慌了,又派了一拨人欲要杀了裴酌言,却在途中被小棠截获,留下了活口,坐实了曹文暗杀朝廷官员的罪。
裴酌言决定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他暗中部署,利用各种手段搜集证据,同时与暗鸢组织内部的线人保持联系。谁知曹文竟主动曝露自已是幕后主使,引导监察司去抓他,如今所有的关键证据,都指向了他。裴酌言只能率领部下围剿曹府。为保家人平安,曹文一人抗下了所有罪,并未招出太子。
裴酌言自然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是太子私下里的招兵买马欲图造反,然没有实质的证据指明其背后之人是太子,这场风波也只能暂时平息,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莫河还在他手上,仍有翻盘的可能。随着莫河的招供,暗鸢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一一浮出水面,太子利用暗鸢买卖人口,那些少女都是些孤儿,无父无母,就算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们被抓后,姿色一般的就卖到青楼供人玩乐,姿色上乘的被供养起来以供官员玩乐用来笼络人心。还有些孤儿,被安插到各处府宅做太子的眼线,以便打探消息。暗鸢还养了大批死士,用来暗杀不听话的人,京中很多的赌坊和青楼与其都有不可划分的联系,根深蒂固,想要一朝除之是决计不可能。说白脏活累活都归暗鸢管,太子始终清白。裴酌言心知肚明,可此时无能为力。只能蓄力以待他时,一击破之。
裴酌言派人暗中保护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子,并着手调查暗鸢其他的活动。与此同时,他也在寻找更多的证据,试图揭开太子的真面目。
一日,裴酌言得到线报,得知暗鸢在城外的一座山庄内有一场秘密交易。他带领亲信们悄悄潜入,却发现山庄内空空如也。正疑惑间,突然四周火光冲天,无数箭雨射向他们。原来,这是太子设下的陷阱,他早已察觉到裴酌言的行动,故意放出假消息引他上钩。裴酌言身陷火海,却临危不惧。他率领手下奋勇抵抗,与敌人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然而,敌众我寡,形势逐渐对他们不利。就在关键时刻,裴酌言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通道,他当机立断,带领众人逃了进去。
通道尽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裴酌言决定利用地形优势,与追兵展开游击战。他们巧妙地布置陷阱,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与此同时,裴酌言派出一队人马,绕道敌后,对敌人的营地发起了突袭。内外夹击之下,太子的私军陷入混乱,裴酌言趁机逃脱了困境。但太子豢养私军的事被发现,裴酌言这条命就已然留不了了。
曹文的案子破了,太子一党暂时落了下风,裴酌言彻底得罪了太子。潘大人自然第一个祭旗,太子一党故意找了个不相干的罪名,给他定了罪,潘氏一族流放偏远之地。潘芷妍如今是世子侧妃才幸免于难,裴酌言可怜她在京城举目无亲,特意准许她去送行。潘夫人特意嘱咐她,务必抱紧庆熙侯府这根大腿,潘家能否翻身全靠裴酌言了,潘大人不傻,朝局了然于心。若不是裴酌言在朝堂上故意疏远与潘氏的关系,请求圣上严惩不贷,恐怕此刻潘家百十余人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潘芷妍谨记母亲教诲,含泪点点头目送二老离了京。
谢安之看着潘氏一族的遭遇,心知太子一党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谢氏。修书一封给云初,告知朝中的变局,其实也有让云初赶紧怀上皇子之意。
云初看过密信,表情淡然烧了,她只不过是家族稳固地位的工具,没人在乎她的喜好,这些年她拼命爬到了贵妃之位,步步为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另娶他人,自已独守高墙,谢家所有人都因为她得了恩惠,唯独她要忍受这暗无天日的孤独。纱帐中伸出一只手,把她搂入怀中,云初没有拒绝,迎上他火热的吻。李洱已经迫不及待要一亲香泽,又是炙热的一夜。丑时,他在云初的额上印上一吻,起身换上太监的衣服,行至宫门又换上侍卫的衣服出了宫。王府的侍卫已经等在暗处,等待接应。云初也醒了,起身梳洗一番,换上锦衣,准备去给老皇帝送汤药。老皇帝的身体愈发虚弱了,都是靠着太医的汤药吊着。云初心里明白,此时若还不能顺利怀上皇子,就只剩陪葬这条路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为自已找到新的出路。而这条路就是沧王,李洱。他们本质上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李洱选择她不过是图在这深宫中有个可以照应的存在,从未将真心相付。
裴酌言为连累潘氏一族流放,心存愧疚,对潘芷妍多了几分怜惜,这些时日常宿在芷园。崔嬷嬷见自家主子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怒其不争,私下里想尽办法给俩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可每每被潘芷妍破坏,心生不满,言语间对潘芷妍也怠慢了些。也不知是潘芷妍有意安排还是裴酌言无意撞见,罚了她十大板子,以正视听。
谢云澜自然不能拦着,这规矩是侯爷定下,她身为掌家媳自然是不能带头违抗。但云澜感激嬷嬷自小的看顾之恩,亲自调理了治疗外伤的药给她送来,还特意让绣儿留下贴身照顾崔嬷嬷直至伤愈。
崔嬷嬷抚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姐,我知你不喜争宠,但这后院就是女人的战场,你若一直退让,她就会步步紧逼,直至你无还手之力,夫人将我放在小姐身边就是担心小姐受欺负,如今奴婢无能,让一个妾氏骑在您头上撒野,也无颜面对夫人嘱托,小姐您不如就让老奴回乡下替您去看顾那些庄子。”
谢云澜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故意拿这些言语刺激她,开口宽慰道:“嬷嬷莫说糊话,云澜自小是嬷嬷带大的,怎会不知嬷嬷一心为主呢,嬷嬷今日委屈了。但云澜身为侯府掌家媳,若带头违反这规定恐怕落人口舌,嬷嬷此番也是为了维护云澜府中的地位,才会据理力争,云澜心里记着嬷嬷的好。”拿过汤药,亲自喂她服用,话已至此,崔嬷嬷若还不领情,倒显得不知好歹了,闭上嘴乖乖喝了药。
“只是嬷嬷也应明白,我与夫君是患难之交,他信我重我,又怎会因为一个小妾而为难于我。”谢云澜笑着说道,“嬷嬷不必太过忧心,再说了,这后宅之中的女人,又有哪个是容易的。”
崔嬷嬷听了这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小姐能如此想,老奴便放心了。只是那潘氏着实可恶,竟敢设计陷害小姐。”崔嬷嬷愤愤不平道。
“害我倒不至于,她不过是想引起夫君的注意罢了。”谢云澜倒是不在意,“只要她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会与她计较太多。”
“小姐就是心善,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对她不客气了。”崔嬷嬷叹了口气,“希望小姐以后能多多提防她,别再被她算计了。”
“我晓得,嬷嬷放心吧。”谢云澜拍了拍崔嬷嬷的手,安慰道。
云澜回院子的路上,路过花园时,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她转头看去,只见潘芷妍正拉着裴酌言在花丛间漫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似乎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察觉到云澜的到来。
当云澜走近时,潘芷妍才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意笑得更甜,亲昵地挽起裴酌言的胳膊,仿佛在向云澜炫耀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然而,云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去,连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
比起这些小情小爱,她心中装着更大的抱负和目标,不屑于与潘芷妍争风吃醋。
而此时的裴酌言,目光一直停留在云澜身上,见她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已和潘芷妍的亲密举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难道真如自已所猜想的那样,谢云澜自始至终从未对自已动过心?
回到书房后,裴酌言再也提不起兴致去处理公务,只是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书籍,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云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旁的裴肆看着自家公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世子,您这一页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裴酌言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感叹自已怎么会变得如此失态。
裴酌言瞪了他一眼,放下书道:“阿肆,你说女人是不是对不在乎的事物都会主动掠过。”
裴肆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我看是的,绿漾姑娘对那些不感兴趣的王公贵胄就是如此,世子你问的可是世子妃?”
裴酌言被戳穿心事,心虚的拿起书假装看书。裴肆又道:“世子您想知道答案,主动点去找世子妃问,不就知道了吗。”裴酌言听了裴肆的话,心里有些动摇。他想起之前每次都是自已主动去找谢云澜,而她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已。或许,真的是自已太过被动了?
于是,裴酌言决定听从裴肆的建议,主动去找谢云澜。他来到谢云澜的住处,却发现她并不在房间里。询问了下人之后,才得知她去了花园。
裴酌言来到花园,看到谢云澜正静静地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桂花的香气。
他轻轻地走上前,出声唤道:“云澜......”
谢云澜睁开眼睛,看到是裴酌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