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记忆瞬间如潮水涌上脑海。
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力气生气，只有深刻的绝望和痛苦。
而始作俑者，竟然想轻轻松松用一句生气盖过。
陆微然意识到自已此时此刻根本就无法压制住自已的情绪，把头瞥到一边，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下一秒，握着他手臂的手掌突然收紧了力道，他下意识转回头看向江渡。
他脸上的乞求之色已经荡然无存，盯着他的脸散漫道：“陆医生，我本来想好好和你说话的。”
陆微然猛然间发觉周围烟草味信息素浓度猛然间升高，将他牢牢围困住。
几秒后，看着乖乖倒在沙发上的陆微然，江渡看上去心情大好。
他不紧不慢起身，屈膝压在陆微然身侧，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陆微然奋力抵抗这属于S级alpha信息素的压制，无力感化为冷汗从额头上沁下来。
他还是不死心，努力抬起手臂想将他推开，反被握住手腕禁锢在身侧。
“不要挣扎了，我不想伤到你。”
陆微然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刺痛，他闭上眼睛，声音疲惫道，“你想让我死吗？”
江渡身形一怔，窝在他颈间闷闷地“不”了一声，随后手抚上他后脑勺，手指在他发间揉了揉，似是在安抚。
强大的信息素仍旧在压制，他想把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标记上他的气味。
陆微然拳头攥起又松开，在眩晕和无力间，他选择放弃挣扎，黯然的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怀中人放松，江渡仰起头来，看向陆微然的脸。
他现在很漂亮，一点不像平时清冷强大让人不敢靠近的陆医生。
脸颊、耳畔、鼻尖都染上一抹淡淡的红，微醺的眉眼也看上去格外柔顺，淡粉的眼角似是挂着一滴泪珠。
很让人心疼。
周围烟草味信息素浓度慢慢淡了下去。
江渡凑近，想帮他擦掉。
陆微然头偏向一边，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渡伸手在他眉间轻轻拂过，似是控诉般说道：“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比你现在难受千倍百倍。”
陆微然依旧固执地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轻飘飘地说：“Alpha和Alpha不会有结果。”
“老子不管这些。”
江渡散漫轻笑，握住他的后脖颈强势朝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在烟草味信息素浓度再次升高之前，陆微然抬手狠狠扇在他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
江渡左侧脸颊瞬间浮起一道红印。
“我知道时间在变，人也会变，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变化这么大！”
陆微然半撑起身体，满脸忿愤地看着江渡，“我真的有些不认识你了。”
“当然，不止这些。”
江渡像是不知疼痛似的，一边朝他逼近，一边握住紧紧攥住那只刚刚扇他巴掌的手摁在他1腰腹上，玩世不恭地笑道：“我这里变化得也很大，陆医生要不要试试？”
陆微然怒极反而生出一股无奈感，差点气笑了。
就江渡这股无赖劲儿，任何人都学不来，任何人也拿他没办法。
“畜牲。”陆微然说。
江渡单手扯下领带，对着他散漫笑道：“整天这么人模狗样惯了，当当畜牲也没什么不好。”
说完，他再次对着陆微然的唇亲了下去。
陆微然索性闭上眼睛，压低声音做最后警告：“江渡，别逼我恨你。”
身上的人明显身形一顿，之后空气陷入数十秒的沉寂。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微然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落寞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后是一道很轻的关门声。
陆微然睁开眼睛，干净整洁的室内只剩下弥留的烟草味。
江渡真的走了。
陆微然松了一口气，彻底放松躺进沙发里。
酒精的作用消了大半，被江渡信息素压制的不适感却没有消退。
疲惫和无力感占满他整个身体，他闭上眼睛不知想了些什么，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陆微然觉得头疼欲裂，缓了一会儿才去洗漱穿衣。
早饭来不及吃，他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三明治匆匆出门。
一出门就发现蜷缩在门旁边的江渡。
他蹲在那里，头埋进臂弯里，一动一动，看上去状态很不对劲。
陆微然试着叫了他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揪紧，有些喘不上气。
他赶忙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江渡的肩，感受到他身上还有温度才稍稍松了口气。
下一秒，江渡整个身体如纸片般直直倒进陆微然怀里。
身体烫得像个火球。
陆微然皱眉，问道：“你在外面待了一夜？”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江渡粗燥的呼吸声。
江渡这是已经发烧烧到休克了。
身为S级Alpha，江渡平时身体素质强到有多么可怕，几乎不会生病，但是一旦生病就会要命的存在。
纵使陆微然依稀记得昨晚他有多混蛋，还是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在第一时间打了医院电话。
好在医院离这里不远，救护车很快就过来将江渡拉去急救。
陆微然一路陪在江渡身边，一直看着江渡被同事推进急救室里。
急救室的门已经关上，他的目光却久久没有移开。
整个人看上去很平静，眼神却已经变得空洞。
等到王添过来提醒他距离上班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他才回过神来。
又愣了几秒，才出声让王添去替他的班。
王添看着陆微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太放心，挠了挠头问道：“陆医生，你真的没事吧？”
陆微然看了眼急救室的门，平静道：“没事，你先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江渡被几名护士推出急救室。
跟医生确认江渡已经没什么大碍，陆微然身体里的温度才一点点回升。
人是在他门口出事的，怎么着他也得负点责任。
盯着护士把还在昏迷中的江渡安排进病房，输好液。
陆微然从江渡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他助理，突然想到了手机锁这件事。
没有密码，他根本打不开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