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去!”实习医生王添惊呼声突然在寂静的办公室响起。
对面正在埋头写医嘱的陆微然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不紧不慢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淡声问:“怎么了?”
王添就这么猝不及防与这道目光对视上,大脑瞬间宕机。
那双清冷平静的眸子就像微风不燥的春日里,突然飘落下一朵纯净剔透的雪花,就那样轻飘飘落在他心上。
意识到自已失神,王添忙移开目光,手指胡乱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嘴上也因为大脑宕机,脱口读出他刚刚刷到的炸裂性小众新闻——
“震惊!某网红夜现某会所,竟为了一A多A泳池p、play……”
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嘴唇像是被烫了,声音越说越含糊不清。
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眼前人可是他的crush,他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然而,陆微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淡声问:“一A多A?”
王添眨了眨眼睛,微微愣了一下,瞬间有了挽回形象的勇气。
他一拍桌子,义正词严道:“对啊!alpha和alpha本来就不能在一起,他居然还玩多人的,简直伤风败俗……”
陆微然神情微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拿起手边的笔,垂头继续写医嘱单。
王添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陆微然的安静。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王添终于给自已说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微然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困了就去休息吧。”
王添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后又很坚定地摇头,“不行,我不能留陆医生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陆微然微笑着补充道:“你先去睡,如果我困了,你来替我。”
好一把温柔刀啊!
王添听到了自已心碎的声音,只能先去休息室睡觉了。
医师办公室瞬间只剩下陆微然一个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微然写完医嘱,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十。
他后背靠向座椅,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以此驱散疲惫和困意,但好像没什么用。
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已的休息一会儿。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很特殊的香烟味突然飘了过来。
陆微然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
他站起身推门走出了办公室,浓郁的烟草味瞬间扑鼻而来。
陆微然转头看向走廊尽头,靠窗位置,一道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走廊里面的灯已经坏了好几天,灯光很暗,他只能看清那是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
看身型应该是个alpha,陆微然抬脚朝他走近。
寂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男人面前瞬间亮起一簇橘色的火光。
陆微然顿住脚步,提醒道:“先生,这里不能吸烟。”
“医生你误会了。”
男人缓缓转身,手里的打火机火焰已经熄灭,五官轮廓却在微弱的灯光下,清晰地印刻在陆微然目光中。
“这里太暗,我只是想用打火机借点光。”
是江渡!
那双浮着淡笑的桃花眼微敛,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浑身透着成熟气。
他手里除了打火机没有别的东西,周围也没有烟雾,只有烟草味。
陆微然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早该反应过来,这股烟草味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抱歉,是我看错了。”
陆微然强装淡定转身往回走,身后再次响起那道阔别三年的声音。
“医生,我手受伤了,还得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一楼导医处,会有人帮忙处理。”
陆微然淡漠说完,大步朝办公室那边走去。
然而刚走几步,周围烟草味的信息素突然像是一缕缕丝线,无形中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alpha之间信息素互相压制。
可是这是S级alpha的信息素,可以被alpha控制得游刃有余。
江渡是故意的!
身为A级alpha的陆微然,很难抵抗S级alpha这种刻意压制。
而且他每走出一步,这种压制就越强烈。
身后,脚步声缓缓朝他靠近。
这脚步声不紧不慢,相较于他脚步的沉重,这声音显得轻快极了。
陆微然攥紧拳头,忍着身体不适,硬生生走到办公室门外。
他刚把房门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重重压在门板上,将他困在手臂与门板之间。
“医生,虽然我实在不想麻烦你,但是我的手再不处理,恐怕就要废了。”
这声音听上去很无辜,又有些可怜,但他信息素压制却一点都没有减弱的意思。
陆微然刚要拒绝,江渡将自已另一只手伸到他眼前。
那宽厚掌心中,赫然是一道很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冒出。
陆微然心上一震,作为外科医生他瞬间看出这伤口严重到可能已经伤到了神经和肌腱。
他不由分说托住这只手,抬头看向江渡,“怎么伤到的。”
“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江渡对此不甚在意,肆无忌惮的目光紧紧盯在陆微然脸上,似乎在欣赏他脸上那一点不小心流露出的焦急。
陆微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敛了神色,托着江渡的手开始仔细检查。
几分钟后,他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只是血管破裂,没伤到肌腱和神经,进来止血吧。”
“那就麻烦医生了。”江渡绅士有礼地说道,仿佛刚才的挑衅并不是他做的。
陆微然也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若无其事走进办公室,准备消毒止血用的工具。
再转回身时,江渡已经悠闲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一双长腿随意交叠,因为腿长,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抵住到办公桌柜上,显得那个位置狭窄极了。
随意地好似这里是他家一样。
那张清俊的脸上明明噙着礼貌的笑,却总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和强势。
陆微然立在原地,神情微怔。
眼前这个人,好像除了那张脸,再也没有和记忆里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任何相似的地方。
陆微然没有多耽搁一秒,熟练地拿起棉签和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止血并且包扎好。
一切都比他想象地顺利。
他最后将江渡手上的纱布打上结,按照流程嘱咐伤口注意事项。
“伤口最近几天不能沾水,注意饮食清淡……如果没有发炎脓肿的话,一个星期后纱布就可以拆了。”
陆微然说完,拿起医药箱朝医药柜走去,慢悠悠将医药箱放进医药柜里。
他以为江渡会在这段时间里自觉离开。
等了几秒,都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
他转身,猛然发觉江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医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如果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再重新换一遍药。”
陆微然冷着脸,错身想和他拉开距离,江渡抬脚挡住他的去路,散漫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小心,可能会经常碰到伤口,要不然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如果伤口发炎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
陆微然心里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还是让自已心平气和道:“伤口给你包扎好了,没那么容易发炎,没别的事情,请你出去吧。”
江渡蕴着笑意的眼眸瞬间染上一丝危险气息,“没想到医生你这么绝情啊。”
陆微然身形一怔,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抚上他的脖子,手指有意无意蹭着他的腺体。
他下意识想躲开,却晚了一步,空气中浓烈的烟草信息素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下一秒,江渡捧着他的脖子,整个身体朝他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