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氏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表面上和刘家人和和气气,实际上所有触犯法律的事情,她都不让刘百兴参与,这就导致她把三房摘地干干净净。
祁镇长听完,让马氏和刘百兴等在院外,他和沈正德一起进了院子。
院内的刘老太和崔氏已经吓懵了,直到刘壮被衙役捆了起来,两人才缓了过来。
见到祁镇长进了院,婆媳两个跪在地上开始疯狂磕头,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
“大人,大人,我儿子才十岁,他啥也不懂,他是无辜的!”
“青天大老爷,请你手下留情啊!我家壮壮是好孩子,我们是好人!”
“我给你磕头了,你把我两个儿子放了吧,我们都是好人!”
祁镇长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婆媳俩,声色俱厉地开了口。
“刘百旺和刘百胜已经全都招了,他们承认了自已的罪行,念在他们两个是初犯,本官免了他们的死刑,改为流放。”
“犯了如此重罪,还能保住性命,你们刘家人应该知足了!可你们却不知悔改,不但狠心到拿亲孙女换钱,还要来苦主家闹事,甚至要放火烧屋,真是可恶至极!”
祁镇长是真被刘家人气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管辖的村子里,怎会有如此可恶的人家!
在赶往沈家村的途中,沈正德已经将沈朝月的遭遇和刘家人的所作所为提前讲给了祁镇长,听说刘家差点活埋沈朝月,事后还跑来沈家闹事,现在又偷着卖沈氏的女儿,还妄图勒索沈氏,祁镇长顿时义愤填膺,决心要狠狠惩治刘家这群狂徒。
自古百姓怕见官,刘家人也不例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刘老太,此时抖得跟只雨中鹌鹑似的。
“大人啊,我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我们改,我们现在就改!”
祁镇长一甩袖子,对着刘家人厉声喝道:“已经晚了,刘百旺和刘百胜明日一早启程,至于你们,最晚明日酉时,全家搬离永安镇,不得回来!”
祁镇长话音刚落,刘老太和崔氏就直接瘫坐在地上,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啊——我不活了,没法活了啊!”
“呜呜……婆母,咋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刘老太慌乱地拍开崔氏的手,一把抱住祁镇长的大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老爷啊,饶命啊,我们不能搬走啊!”
“我家的房子和地可都在灵河村呢,离开这里没法活啊!”
祁镇长想把大腿解救出来,挣扎了两下没能成功,只好将双手往身后一背。两个衙役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刘老太拉走,成功救出了祁镇长的大腿。
“你也知道离开村子会过得艰难,却还要将你那个小孙女卖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卖到外地,你让她怎么活?不要再说了,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本官断不能容忍!”
祁镇长说完,就见院外的马氏和刘百兴走了进来,两人对着沈朝月就开始道歉。
“嫂子,我和百兴给你道歉,也给两个侄女道歉!这次的事我们两个真的没参与,我们根本不知道刘家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求镇长明查,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沈朝月看向祁镇长,开口问道:“祁镇长,您怎么看?刘百旺和刘百胜的口供怎么说?”
祁镇长招了招手,一个衙役走了过来,给祁镇长回话。
“从刘家那两兄弟的口供来看,确实没有这两个人的事。”
沈朝月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就是马氏的聪明之处,她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非常懂得给自已留后路。
在马氏嫁进刘家之后,她就把胆小怕事的刘百兴拿捏在手中,这夫妻二人什么事都尽量不参与,事事往后躲。
刘家其他人使劲儿磋磨沈朝月和两个女儿,马氏看在眼里,她不会上前帮忙,但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得罪沈朝月。
刘家人策划卖掉欣然,马氏也许知道,但她不会提前告诉沈朝月,而是假装不知,躲到远处不参与,成功了她便跟着刘家人一起享受成果,失败了也不会惹祸上身。
马氏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眼旁观,她并没有直接伤害过沈朝月和两个孩子,也不让她的小儿子欺负欣然和依然,她太懂得如何保全自已了。
祁镇长看向沈朝月,沈朝月想了想,还是冲着祁镇长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两个不知情,那就不必跟着刘家人一起出村了,不过你们一家以后要好好做人,切不可再生事端。”
马氏和刘百兴喜极而泣,对着祁镇长连连磕头,随后又给沈朝月磕了两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崔氏听了祁镇长的话,猛地看向马氏和刘百兴,顿时发了疯。
“马氏,凭啥你们不用被赶出村子,你们……”
崔氏想要说什么,却一下子噎住了,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已有多么愚蠢。
是啊,每次他们商议如何将两个丫头拐走时,老三两口子都不在,老三也没有去镇上分钱,今日他们两口子更是连沈家院子都没进。
崔氏后悔了,她像一摊软泥一样,瘫坐在沈家院子里,抱着头痛哭起来。刘百胜不知要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她和三个孩子即将被赶出灵河村,老两口年纪会越来越大,三个孩子年纪又小,她可怎么活啊!
祁镇长宣布了最终的审判结果,便让衙役们将刘家人押回了灵河村,祁镇长则是直接回了镇上。
围观村民散去,沈正德刚安慰了沈朝月几句,就听到了沈家堂屋里传出咣咣声,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
沈朝月也没瞒着沈正德,而是带着沈正德进了堂屋,和他说了建造壁炉的事。
陈水牛和王毅一开始正专心致志地搭建壁炉,突然听到院外传来踹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扔下手里的活儿,将堂屋的门打开一条小缝,扒在门缝里开始看热闹。
王毅脾气比较暴躁,几次被刘老太气得直跳脚,多亏陈水牛在一边拦着,要不然刘老太明晚够呛能走着离开灵河村。
看完了热闹,两位泥瓦匠开始继续赶工,动作娴熟地忙碌起来。
沈朝月和沈正德进屋时,陈水牛和王毅还仔细观察了一下沈朝月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都有些佩服沈朝月了。
“沈家妹子,你心真够大的,刘家三番两次跑来找事儿,你都不受一点影响,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是啊,刚才看你打那个臭小子,可把我激动坏了,那小子,可真欠揍!”
沈朝月笑笑,并没有接两人的话,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建造壁炉上。她才懒得将时间浪费到刘家人身上,等到明天下午五点,除了三房,其他刘家人就会被逐出村子。至于他们会去哪里,沈朝月不打算打听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水牛大哥,五哥,里正叔想要来看看壁炉。”
陈水牛有些不好意思,将沈朝月画的图纸递给了沈正德。
“刚才我俩光顾着看热闹了,现在才开始忙活,还是先看看图纸吧!”
沈正德接过图纸,认真看了起来,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个壁炉设计地不错,比镇上一些大户人家的壁炉还要好看。月丫头啊,等你家的壁炉建好了,要是村里有人家也想要建一个,能来你们这里看看吗?”
沈朝月明白沈正德的意思,她本来就没想过藏私,要是沈家村的村民愿意建壁炉,沈朝月必然会大力支持。
“里正叔,壁炉又不是什么秘方,我这张图纸不过是自已加了一些独特的设计,村里人要是也想建造一个,随时可以来看看。”
沈朝月说完,又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的壁炉看着简单一些。她把这张图纸交给了沈正德,随后开口解释了一下。
“里正叔,我这里还有一张图纸,图纸上的这种壁炉没有这么多花样,更加节省材料,取暖效果是一样的。”
沈正德立刻明白了沈朝月的意思,顿时对着沈朝月竖起了大拇指,直夸她想得周到。
沈家的壁炉是沈朝月精心设计的,仿的是欧式壁炉的样式,设计了不少花样,比较费材料,花的钱自然就多一些。
而沈家村的村民必然不舍得花费太多银钱去建造壁炉,因此沈朝月提供了一款简单的壁炉样本,比起沈家的这款能够节省不少银钱。
沈正德揣着图纸满意地离开了,沈池跑过去检查了一下被刘家人踹了好几脚的院门,发现院门居然毫发无损,忍不住夸赞曹老二父子的手艺。
沈家人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刘家的事,既开心刘家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又感慨刘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朝云想起了逃过一劫的刘家三房,有些疑惑地开了口。
“小妹,你真相信那两个人不知道刘家其他人的所作所为?”
沈朝月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马氏和刘百兴是聪明人,他们不会傻到参与其中的,看在他们儿子的面子上,就给他们一次机会。三房的那个小孩子本性不坏,比二房那几个强得多,只要马氏和刘百兴安分守已,带着他们的小儿子好好过日子,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他们一次。”
临近中午,沈朝月带着两个帮厨做了三菜一汤,因为泥瓦匠只有两位,干脆大家就一起聚在堂屋吃午饭。
聊地太尽兴,沈池甚至从地窖里取出了一壶酒,给陈水牛和王毅一人倒了一杯。
除了沈家兄弟和沈朝月,王红梅也喝了半杯,沈朝月想让沈老太和沈朝云也尝尝,两个人说什么也不喝。
一顿饭吃完,正好喝完了一壶酒,王毅连着喝了两杯,不停地夸沈家人大方。
“我们俩可是赚到了,不仅领着工钱,还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最主要的是,还能喝到好酒!”
“就是啊,我俩最愿意给你们沈家做工,以后要是还有活儿,我俩还来!”
第二日,陈水牛和王毅继续在堂屋忙活着,沈朝月则以进山逛逛为借口,又将沈朝云三人带进空间砍树。为了多砍一些树,四人中午没回去吃饭,直到天快黑了才下山。
刚到沈家院外,就看到了刘百强和朱家兄弟,三人正蹲在沈家院墙下聊着天。看到沈家姐弟四人回来,三人立刻疯狂招手,看上去都不大聪明的样子。
“咋了?刘家人出村了?”
沈朝月话音未落,刘百强就狂点头,配上他尖嘴猴腮的长相,咋看咋不像好人。
“朝月姐,我跟你说,那几个衙役太负责任了,从昨天开始就在刘家守着,一直把刘家人送出村子老远,才回镇上。”
“哎呦喂,你们是没看到,我那大伯娘和二嫂子哭的那叫一个惨,刘壮那小子忒不是东西,临走时还威胁刘家三房,让他们走着瞧。”
刘百强一边说话,一边模仿着刘家人的样子,模仿得惟妙惟肖,把大家都逗乐了。沈朝月却没有笑,她更关心刘家是如何分配那点家产的,以及刘百旺和刘百胜的流放之地。
提到刘家的家产分配问题,刘百强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开始了长篇大论。等到他唾液横飞地讲完,沈朝月忍不住笑了,果然和她猜测地差不多。
祁镇长只给了一天半的时间,根本不够刘家卖地卖房的,刘家老两口只能将房子和土地全部留给了三房。
刘家人离开灵河村以后,就需要找地方重新建房买地,光靠今年秋收赚的那点银子肯定不够。因此他们逼着三房往外拿银子,否则就要把房子拆了,刘百兴没办法,带着马氏四处借钱,相当于以八折的价钱买下了刘家的房子和土地。
沈朝月琢磨了一下,总的来说,马氏和刘百兴还是赚了。房子和土地全成了他们夫妻二人的,马氏还有娘家帮衬着,用不了几年就能还清外债。
除此之外,马氏一举解决掉了公婆和二房,只剩小两口带着孩子过自已的日子,可要羡慕死灵河村的其他儿媳妇了。
沈朝月又打听了一下刘家兄弟的流放之地,刘百强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只听说是往西北去了,总之那地方可荒凉了,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走到地方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