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们懂个屁，老子有挂！
落英市，第一高中。
高二7班教室中，
“申请书已经发到你们手上了，想要去武道班的同学填好之后交给我。”
随着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了讨论声，所有学生都神色兴奋，更有几人已经提起笔开始填写。
讲台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架，看着兴奋的学生们，神色复杂。
每隔三年，眼前一幕都会重复上演，但武道之路，又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最终，他看向几个正在落笔的学生，声音严肃道：
“武道班虽然没有门槛，只要申请了，都能进去。”
“但老师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即使真正进了武道班，能去新洲的也是凤毛麟角。”
“就算抛开天赋不谈，单单营养液的花费也不低，希望各位同学慎重考虑。”
低沉话音好似一盆凉水泼下，教室里的讨论声骤然降低，兴奋之色从学生脸庞褪去。
大部分人都无奈一叹，放下手中的申请书。
甚至几个正在填申请的学生也捏紧笔杆，面现挣扎，最终带着不甘停笔。
班主任的话很残酷，但却没有错。
紫英星分新洲和旧洲两块大陆，他们所在的大陆就是旧洲。
而新洲才是这颗星球的中心，只有走进新洲，才有机会接触这浩瀚无比的星际时代。
新洲和旧洲间隔着汪洋大海，但并不是不可逾越。
天赋便是通往新洲的门票！
不过天赋的筛选，早就开始了。
在座所有学生，从小学到初中，基本每一年身边都有一两个同学被送往新洲。
而还留在这里的他们，无疑是筛选后留下的庞大分母。
进入高三武道班，考进新洲的武道大学，可以说是他们进入新洲的最后一个机会。
但与其说机会，倒不如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落英市所在的武义省，每年能考进新洲武道大学的学生也只有寥寥几个。
伴随学生们低落的心情，教室里愈发安静，唯有几处“沙沙”声格外刺耳。
在座同学不自觉转头，目光汇聚在还没停笔的三人身上。
“贾将，赵洪洲.......嗯？李青山也要去武道班？”
“李青山？！”
惊诧声响起，大部分目光锁定在窗边一道身影上。
灿烂阳光从窗外洒下，照在低头书写的青年身上，侧脸轮廓在金色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不过周围同学可没有欣赏这美好一幕的心情，反而面露奇怪。
“不是，李青山他凭什么报武道班啊？”
“对啊，贾将家里是开物流公司的，随便他怎么浪。赵洪洲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这两年越长越壮，拼一把也很正常，而李青山......”
说话男生迟疑顿住，一旁立刻有人接话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公养中心’出身吗？现在提一下‘公养’又不算歧视。”
公养，星际时代生育率不断下降后的产物。
公养中心，所有孩子来源于联邦胚胎库，无父无母。
15岁之前，他们都是在公养中心接受统一教育。
15岁之后，所有人都会面临一个选择。
继续接受公养中心安排，直到工作上岗，并且签订最少十年的工作合同。
或者，离开公养中心，自食其力。
学校里基本每个班都有两三个从公养中心出来的学生，并不算罕见。
话音落下，周围同学也放开了，接着道：
“公养出身，就算学校食宿学费全免，但修炼用的营养液可不会包。李青山没有父母帮助，他怎么敢的？”
“也不一定，听说他从公养中心出来，还没上高一就开始打工赚钱了，而且也没住在学校里。”
“嗤，兼职打工能挣多少？怕是一个月工资也不够一瓶营养液。”
“是啊，李青山要是有天赋，早在公养中心时就被送去新洲了，怎么还会来我们学校？”
“没天赋，又没家庭支持，何必呢？”
不少学生开始摇头叹气，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在绝大部分人都放弃的情况下，放弃武道班便成了“明智”的选择。
而李青山的条件比他们所有人都差，竟然还“一意孤行”，当然是不智中的不智。
“李青山......”
讲台上，班主任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之前泼冷水，只是不想看到有太多学生耗尽家里积蓄，还一事无成。
高三武道班，到底是联邦定下的策略，是前往新洲的门票。
虽然机会渺茫，但他也不能强硬阻拦。
“左右不过是浪费点时间罢了，他从公养中心走出来，估计就是为了报武道班吧？”
念头闪过，班主任摇摇头，放弃劝说的想法。
没有家庭支持，没有足够资源供养，李青山就算进了武道班，也待不久。
轰！
音爆在外面天空炸响，李青山动作一顿。
“嗯？他想通了？要放弃了？”
“肯定是，听了我们的分析，就算他再固执，也该放弃了。”
不少学生志得意满，露出笑容，总算劝住了一位固执同学的“不智”行为。
李青山没有在意耳边的聒噪，抬头望向窗外天空。
一圈白色气浪残留半空，黑色的人形机甲浑身反射金属光芒，急速远去。
巡天者，隶属武义省巡察局，每日巡游在各个城市上空。
“机甲......”
李青山婆挲着手中的申请单，神色莫名。
穿越两年了，他对眼前世界的认知仍然充满矛盾。
星际时代...赤虹星域...紫英星...
星空战舰...机甲...武者...
星界异兽...邪神信徒...污染...
这些，只是课本上的一段段苍白文字。
没错，哪怕已经到了星际时代，赤松星上的教学仍然用的是纸质课本。
两年生活下来，连悬浮汽车都没看到一辆。
李青山能触碰到的最科幻的物品，只是手腕上一个能投影的通讯仪。
唯有天空不时飞过的机甲，以及每日修炼的武道，提醒着他这是一个星际时代。
机甲！
武者！
课本上，那一段苍白文字的唯二具现！
几个填写一半，又放弃了的学生一起走到李青山身边。
他们看向李青山手中的申请单，嘴角不由勾起笑容。
很好，虽然该填都填完了，但还没有签名。
是啊，他们都放弃了，李青山凭什么继续坚持？
“李青山，选择放弃是对的，没什么好可惜的。”
有人伸出手，轻拍李青山肩膀，语重心长道：
“大家都一样，我们懂你。”
“山哥，别听他们的，我们一起去武道班拼一把。”
洪亮声音响起，赵洪洲交完申请单，走了过来。
“赵洪洲，不懂就别乱说话！”
“就是，你还有家底，可以拼一拼。李青山连父母都没有，拿什么拼？”
“怎么，难道你能出钱，帮他买营养液？”
一时间群情激奋，好似被赵洪洲一句话激起了“民愤”。
“你们......”
赵洪洲虽然身材高大，却还稚气未脱，面对众人指责，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这么关心我？”
李青山嗤笑出声，侧头看向四周，发现不少人正盯着他。
准确的说，是盯在他手中的申请单上。
似乎在期待他揉碎这张纸“和光同尘”。
说来好笑，
他之前忙于兼职，在班里算是个透明人，和同学也不算熟悉。
唯有一个赵洪洲，因为两人偶尔一起打工，关系比较好。
没想到，今天因为一张纸，意外成了全班“焦点”。
“你们懂个屁！”
李青山轻笑一声，提笔签上姓名。
只有他能看见的虚幻光幕在眼前展开。
【李青山】
【境界：锻体9/100】
......
......
光幕之后，是一张张脸庞。
震惊、皱眉、惋惜......
好一个众生百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