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朝月起得很早,简单洗漱后她去后院看了看那块菜地。
昨天早上她和沈家兄弟刚一出发,王红梅就来到谭家老宅帮她种菜,仅仅用了一上午时间,原本空着的菜地就变得绿意盎然。
沈朝月看着眼前的一片绿,心情大好。房屋修缮好了,菜地种上菜了,现在就差猪圈和鸡舍还空着。等到刘家人上门闹完,她就可以把空间里的猪大仙和鸡大神全都请出来了。
回到前院,沈朝月快速熬了一点粥,又将空间里的杂粮饼子取了出来,加热后端上了桌,再配上一小碗咸菜,早餐就完成了。
吃过早饭,母女三人打扫好院子,穿上新衣服出了门。喜儿和盼儿将三人的旧衣服带去了沈家,打算今天把衣服洗好。
沈朝月趁着换衣服的机会检查了一下两个女儿的身体,她主要是想看看两个孩子身上的淤青好没好。之前在刘家时,不只刘老太动手打这两个孩子,崔氏和马氏也会偷着掐两个孩子。有了刘老太和两个儿媳做榜样,其他的孩子也会欺负喜儿和盼儿,而刘老头和几个儿子全当没看到,默默地纵容着家里人打骂欺负母女三人。
到了沈家,沈朝月见沈池和沈江已经将要带的东西都装好了,足足装了四个大背篓。沈池和沈江背两个大的,沈朝月和王红梅背两个小的,四人出了家门去赶牛车。
沈池付给周老大十文钱,四人坐到了牛车上。按照正常情况,应该给周老大八文钱,但是他们每人背着一个大背篓,每个背篓又都分量不轻,至少要多付两到三人的车钱。沈池想要付给周老大十四文钱,但是周老大不肯收,两人推来推去客气了好半天,周老大最后收了十文。
到了永安镇,和周老大打好招呼,他们在沈池的带领下直奔万福楼。
万福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之一,生意很是红火,因此对肉类和蔬菜的需求量很大。无论是沈老头还是沈池,以前打到了猎物基本都是送来万福楼。
万福楼一共两层,装修的还算不错,除了另一条街上的天香楼,整个永安镇再也没有能和万福楼相比的酒楼了。
沈池带着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万福楼的后院,和后厨的一位师傅说明了来意,不一会儿,那个师傅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计。
沈池见到那个男人,立刻十分客气地向对方问好:“乔掌柜,您怎么亲自来了?以前不都是朱师傅负责看货吗?”
那位乔掌柜始终面带微笑,看着很和善:“沈老弟有所不知,以前你送来的猎物比较少,朱师傅自已就能做主,这次猎物较多,他只好把我叫来了。”
朱师傅在一旁说道:“是啊,我听说有不少野猪肉,还有一百多斤狼肉,这我哪敢做主啊!”
沈池将背篓上的遮盖物拿掉,方便他们查看。
“乔掌柜,朱师傅,这边两个背篓装的是野猪肉,另外两个背篓装的是狼肉,都是昨日猎到的,还很新鲜。”
野猪和狼都是难以猎到的动物,因此狼肉和野猪肉是比较稀缺的野味,想要尝鲜的食客不在少数。在现代社会,食用野味不仅会受到法律限制,而且从道德和生态保护的角度来看,也不被鼓励。但在古代社会,这些野味被视为一种食品资源,猎杀和食用都是合法的。
沈池见朱师傅和乔掌柜将四个背篓全部看了一遍,就直接开口问道:“乔掌柜,朱师傅,怎么样?这些肉万福楼都留下吗?”
听了沈池的话,乔掌柜和朱师傅低声讨论了几句,乔掌柜便拍了板。
“沈老弟,这些肉我们都要了,现在就让伙计过秤。你常来卖野物,野物的价钱你也很清楚,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们万福楼不会让你吃亏的。”
早在来的路上,沈池就他们说过,万福楼的掌柜人不错,野物送到万福楼都能卖上好价钱。这是沈池吃过无数亏,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刚开始进山打猎那会儿,沈池毫无经验。费好大劲儿打到了猎物,却不知道可以拿到酒楼卖掉,而是躲到集市的角落等着别人问价。他不好意思开口吆喝,有人来问就赶紧卖掉,生怕卖不出去。大多数时候做得都是亏本买卖,因此损失了不少银钱。后来他积累了一些狩猎经验,也结识了不少猎户,这才避免了吃亏上当。
伙计手脚麻利地将野猪肉过完了称,一共二百三十斤,一斤野猪肉给到三十文,一共卖了六千九百文。狼肉共重一百六十二斤,万福楼一斤给到四十文,一共卖了六千四百八十文。
等到四人背着空背篓走出万福楼,王红梅都感觉是在做梦。她刚才看到乔掌柜将十三两银子和三百八十文铜钱交给沈池时,手都在发抖。
沈朝月大致算了算,加上昨日卖的一两多银子,这些肉一共卖了十五两左右。当然,这还只是开胃菜,真正值钱的是沈老头正在硝制的那几张皮子。
“以前我打了那么多猎物,全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一次赚得多,要是还能再碰上一次狼群就好了。”
沈朝月忍不住拍了沈池一巴掌,无奈地说道:“你忘了昨天有多危险了吗?银子还能比命重要?”
沈池咧着嘴笑着,小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银子当然不能和命比,二姐你千万别当真。”
沈池说完,就将卖肉赚的银子全都交到沈朝月手里,用眼神示意沈朝月放好。沈朝月心领神会,假意将银子装进钱袋,实则是全部放进了空间。古代没有监控,治安也不如现代社会好,丢钱是常有的事,银钱还是放进空间最安全。
狼肉虽然卖出去了,但是沈家兄弟的背篓里还有不少狼骨。
狼骨有祛风定痛,强筋健骨的作用,可用于风湿痹痛,脚膝痿软等症状。狼骨的作用与虎骨相同,但作用比虎骨稍差。不过虎骨实在难得,而且价钱高得可怕,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狼骨代替。
沈池直接带着几人来到了位于另一条街的一家药铺,沈老头平日里吃的药都是从这家药铺抓的。沈朝月仔细瞧了瞧,这家药铺不算大,牌匾上刻着济世堂三个大字。
几人刚迈进济世堂,一个小伙计就看到了他们,立刻跑过来招呼他们。
“沈大哥,快进来,我马上给你抓药。”
沈池赶忙拦住他,笑着回道:“家里还有几副药,今天先不抓了。我带来了一些狼骨,你们收吗?”
小伙计听了,顿时面露喜色。
“收,收,你先等一下,我去把掌柜的叫来。”
小伙计小跑着去了后院,没一会儿,药铺的掌柜就出来了。这个掌柜姓崔,大腹便便的,看着很富态。
崔掌柜将几人带到了后院,又叫来一位老大夫,这才让沈池将狼骨拿出来。
七匹狼的狼骨分装在两个背篓里,其中狼髀骨是最值钱的部位。狼髀骨也称狼髀石,还称作狼腿骨,是狼的后腿关节骨头,在民间称为辟邪骨或者狼“旮旯”。这种骨头因其形状独特,稀有且珍贵,被视为一种珍贵的物品。除了狼髀骨,狼的头骨也很珍贵。
实际上狼髀骨和狼头骨之所以值钱,除了因其具有药用价值外,最主要的是它们是草原民俗中的重要配饰,据说可以辟邪驱魔,招财转运。
沈朝月觉得将这些狼骨卖给迷信风水的老员外,或者卖给算命的大师,那才能卖上高价。不过他们没人认识老员外和算命先生,还是赶快卖给药铺为好。
崔掌柜和老大夫看到这些狼骨,都有些意外。
“你居然一下子猎到七匹狼,真是厉害。”
崔掌柜给沈老头看过病,沈池又常来济世堂抓药,因此崔掌柜知道沈池是个猎户。他以为这些狼都是沈池一人猎到的,不由得对沈池刮目相看。
沈池没做过多解释,只是笑着问崔掌柜是否将这些狼骨全部留下。
“这些狼骨我全要了,但是价钱上我给不了太高,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比别家低。狼骨毕竟不是虎骨,虽然也很珍贵,但不算太稀有,在功效上与虎骨也是无法相比的。”
沈池看向沈朝月,见沈朝月点头,他便答应下来。
“行,那这些狼骨就全留给崔掌柜了,您看着给价,以后我要是还能猎到狼,到时候接着给您送狼骨。”
崔掌柜听了,圆润的包子脸硬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沈老弟,别光给我送狼骨,就凭你的本事,猎到一只老虎都不成问题,我等着你给我送虎骨,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七匹狼的骨头分量不轻,崔掌柜从柜台里取出七两银子交给了沈池,沈池直接交给了沈朝月。实际上这些狼骨一共卖了六两多,但是崔掌柜给了七两的友情价。
走出济世堂,几人的背篓彻底空了。此时已经快到正午,大家的肚子全都奏起了交响乐,于是沈朝月提议先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