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小半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意进行得很顺利,整个清河县城只要你想吃,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到我们的大郎手抓饼。
年底我在狮子街的繁华地段买了两间两层小楼,一楼可以做门面和加工坊,楼上可以住人。
郓哥因为我出手帮乔老爹治病,一直对我感激不已,苦活累活抢着干,工资也不肯要。我每天坚持给他100文生活费,他说什么也只要50,我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冬天到了,北风呼呼地刮得人脸上生疼。我见郓哥那个小茅草屋四面透风,寒气逼人,于是主动邀请他们父子搬过来住。可是郓哥不愿意给我添麻烦。
我说:“你爹伤寒刚刚痊愈,需要休养。那个茅草房子冬天冷成冰,又四面漏风,把你爹又冻坏了怎么办?狮子街这个房子这么大,只有我跟迎儿两个人住,未免有些冷清。你和乔老爹过来跟我们做个伴,大家也有个照应。你省了路上来回的时间,多帮我做几张饼不是更好?”
郓哥想了会儿,同意了。
我和迎儿一起帮着他收拾东西搬家。郓哥家差不多就是家徒四壁,小半天功夫就收拾完毕。借了个独轮车,把乔老爹推过来。因为乔老爹腿脚不便,所以我把一楼靠近后院一间厢房让给他们父子住,我跟迎儿住楼上。
“大郎饼庄”正式开业,我们的生活也从此走上了正轨。
不用自已出门卖饼了,白天我们也有空到处逛逛。路过一个首饰铺,郓哥兴奋地拉着我走进去。他不知道我本来就是女生,对这些饰品比他更感兴趣,可惜我用不了,也只能看看了。可是这个郓哥,他是个男的,买首饰做什么?
郓哥拿起一支簪子,问我:“武大叔,你说迎儿会喜欢吗?“
哦,哪个少年不多情,这小子对迎儿有意思。我接过簪子,仔细端详:这是一支长形银簪。簪身錾刻成连环状,顶端一环弯曲,上嵌一粒珍珠。另一端呈长尖形。既素雅又大方。不得不夸一句,这小子眼光不错。
“怎么会想到给迎儿买簪子?”
“这不快过年了嘛,迎儿的生日也快到了呀!”
“迎儿的生日?”我马上反应过来,“你看我都忙糊涂了,自已闺女的生日都不记得了。迎儿的名字不就是瞅着她的生日起的嘛。”
“是呀,武大叔您跟我说过,迎儿生在正月第一天,所以您给她起名迎儿,取迎春之意。”
妈呀,还真给我蒙对了。看来我《红楼梦》没白学。窃喜过后,我犯了难。迎儿过生日,我总得表示表示,送点啥好哩?
对了!现代人过生日都会吃蛋糕。这里的人不仅没有见过蛋糕,而且连蛋糕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何不DIY一个蛋糕给迎儿庆生?她肯定喜欢。
做蛋糕需要什么?面粉,鸡蛋,糖等等这些都不是问题。做蛋糕需要烤箱,我上哪儿弄个烤箱去?
我把自已想做蛋糕的设想跟郓哥说了,并告诉他需要一个烤箱。
“烤箱是什么东西?”郓哥不懂。
我解释给他听,生的蛋糕坯需要用烤箱来把它烤熟。
“那不就是烤炉吗?”郓哥一拍脑袋,“我知道街口铁匠铺的老赵头特别会做这个。”
老赵头头发发白,一看就是个手脚麻利的手艺人。他听了我的设想,非常高兴地表示愿意接下这个活。
“我还从来没听过你说的什么蛋糕,也没听过烤箱。只能试一试啦。”
我们说到做到,天天有空就到铁匠铺来做试验。终于有一天,我们的烤箱成型了。烤箱上部形似现代一般家用烤箱,只是下面多了一层,用来放置木炭。赵师傅又根据我的想法制作了一只戚风蛋糕模。
临近春节,我收到了武松的来信,说自已本来打算中秋节回来,路上遇上旧友,又帮忙做了点事情,所以春节赶不及回来看望大哥。争取在明年春天回来跟家人团聚。信的末尾又叮嘱大哥每日少做点生意,多陪陪嫂子。随信还捎带了5两银子给武大郎。
这武松对他的大哥甚是关心,对他的嫂子也是真的不放心。他要知道他大哥今天的生活,不知会有多惊讶呢!
正月初一,是迎儿十四岁的生日。晚上吃过饭,我让郓哥关了房间的灯。自已从厨房端出做好的戚风蛋糕——我不会做奶油,所以只做了一只最简单的戚风蛋糕,上面插上我好不容易买来的蜡烛。宋朝的蜡烛不好买,我跑了好几家店,托老板从东京买来的白蜡,外面裹了一层红纸。找桥头做纸鸢的蔡老板订制了一只生日帽,郓哥负责帮忙戴在迎儿头上。
我端着蛋糕走进迎儿的房间,摇曳的烛光中,我看见迎儿满眼的欣喜,郓哥和我一起唱起《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迎儿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教她闭目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迎儿,你许的什么愿望?”郓哥好奇地问。
迎儿脸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儿女情态!
我拿出准备好的刀,请寿星分蛋糕。
“好香甜。”迎儿大口吃着,忘问我:“爹,这个蛋糕我可是第一次见,真的好好吃,你在哪儿学的?”
“想学还不简单,网上一堆教烘焙的APP呢!”我得意忘形了,郓哥和迎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哦……我是说没有人教,我自已琢磨的,自已琢磨的。这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嘛,郓哥陪我一起琢磨的。”
在做这个蛋糕以前,我确实跟郓哥一起瞒着迎儿做过好几个蛋糕,前面失败了好几次,最近才做出合意的成品。
迎儿紧紧抱住了我,“谢谢爹。”
我摸着她的头,内心觉得很欣慰。武大郎也会欣慰吧!
在迎儿和郓哥的支持下,我们“大郎饼庄”又推出了蛋糕,一上市就遭到疯抢,连西门庆家的厨子都过来买,据说府内的几位女眷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