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大郎,你好些了吗?“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仿佛沉浸在一片浓雾之中,耳边却传来一阵女人娇柔的呼唤声。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婉转悠扬,令人陶醉其中。我试图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住,怎么也睁不开。与此同时,胸口处传来一阵沉闷的疼痛,让我不禁皱起眉头。
“谁……谁在叫?”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自已的声音。尽管如此,那个悦耳的声音仍在继续,似乎在催促我醒来。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希望通过疼痛来刺激自已清醒过来。终于,我成功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突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我一惊,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哎呀吗呀,可疼死我了,我的眼睛大概是肿了。不对啊,我明明是在游泳的呀!没等我细想这个问题,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我马上目瞪口呆。
屋内一片漆黑,唯有床边那盏微弱的灯光散发着光芒。坐在灯下的是一位身着古装的女子,她的头上挽着精致的发髻,乌发如云。她的目光充满关怀与担忧,注视着我。那双大眼睛虽然明亮动人,但眼角微微向两鬓倾斜,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既美丽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算计。我环顾四周,心中不禁疑惑起来。这房间的布置怎么如此熟悉?似乎与横店里的某一处仿古建筑风格如出一辙。去横店玩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我茫然的样子被女子尽收眼底,她眼波流转,檀口轻启:“怎么了,大郎,现在好些了吗?“
等等,大郎?我吗?电光石火间,我心头涌现起一个段子:某男一直梦想穿越到古代,娶一位如花美娘。有一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醒来身边正好坐着一位天仙似的姑娘,端着一碗药,温柔地说,“来,大郎,该喝药了!“当时看这个段子的时候没给我笑死。
我是穿越到这个段子中了吗?不对,姑奶奶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好嘛。
“你是谁?”胸口好疼,说话都费力气。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试着坐起来。啊,我的手!这哪里是我的手,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糙黑,指甲缝里还留着白白的粉状物。我赶紧摸摸自已的脸,胸,还有……震惊与绝望同时向我袭来,坐起来也没有力气了。
女子笑靥如花道:“大郎,你睡糊涂了,人家是你的莲儿呀!“
“莲儿?潘金莲?”我颤声问道。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女子满面狐疑地看着我。
此刻,我的心乱如麻,内心的恐慌情绪几乎无法控制,但我还是强装镇定,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我瞥见床边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碗黑黑的液体。这个发现让我心中一紧,如果我真的穿越了,难道这碗黑色的液体就是毒药?想到这里,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去啊!这种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恐惧和焦虑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无比紧张。
怎么办呢?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焦急万分。
“金莲哪,我想喝点水。”
潘金莲听到我的话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那碗药,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药递到了我的嘴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关切,似乎真的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
我看着她手中的药碗,心中暗自偷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急切想要喝药的模样。我伸出手去接药碗,故意做出慌张的动作,结果一不小心将整个碗倒扣在了被褥上。瞬间,药水浸湿了被子,形成了一块深色的污渍。
潘金莲脸色大变,“你看你,这药我熬了几个小时,你倒好,全给我浪费了。”
我连声道歉,心里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金莲啊,我也想通了。西门相公家有钱有势力,又这么喜欢你,你要是跟了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胜过跟我过这穷苦日子。前两天我弟弟武松请人给我捎了信,他在外地发达了,要接我过去享福。咱们俩本来就是强扭的瓜,甜不了。所以我决定写封放妻书,愿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潘金莲显然没有料到武大会说这样一番话。毕竟就在昨天,眼前这个三寸丁还为了捉奸被姘头打了,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她没有料到,我贾东梅不是男人呀。潘金莲的美貌对我毫无吸引力,她跟谁睡觉绿了谁与我有什么关系?世界上只有甄西奇那小子有资格让我做绿毛龟。
眼前的潘金莲酥胸半露,一笑一颦的确是风情万种,然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这武大郎不仅身子小,那方面似乎也不太行。本来我挺痛恨出轨,但在这婚姻不能自主的年代,潘金莲勾搭西门庆也实在情有可原。
说来潘金莲也可怜,嫁人都不能自已做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是坨没有什么养分的牛粪。也难怪潘金莲耐不住寂寞,毕竟西门庆帅气又多金。
“取纸笔来!”
我强撑着站起来,就着八仙桌写好放妻书,我努力回想自已在水浒里看到的休书写法,试着写道:
有妻潘氏年少,另觅真爱,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愿与吾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落款时间按潘金莲所说写上,我果真是穿越到了北宋宣和年间。
“现在已是半夜,可以在家里呆到明天天亮,或者干脆去求王大娘让你住一晚。”
潘金莲拿到休书,眼里竟然闪着泪光:“大郎,我……”
看来这潘金莲对武大郎也并非毫无情意,我居然有些感动。
“啥都不说了,你走吧!”
她居然欢天喜地地走了。我错了,她刚才明明是高兴的眼泪。送走潘金莲,我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这伤还得好好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