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阚家庄!”我对武松说。
“去那里干什么?”
“祥嫂的婆家就在阚家庄。她婆婆不就是想用儿媳妇换彩礼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字——钱!只要咱们给她足够多的钱,祥嫂就不用嫁人了!”
“大哥,你这个主意不错啊。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磨蹭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武松雇了一辆马车,带着我踏上了前往阚家庄的路途。一路上,我们晓行夜宿,终于在这天抵达了鹿鸣驿。鹿鸣驿的驿丞与武松乃是旧识,因此对我们二人十分热情,好酒好菜招待着。
“啊呀,这个驿站里怎么这么多老鼠?”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王驿丞,你给解决下啊。”
王驿丞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跟武松叙旧。
“王驿丞,这菜里有砂子,你们怎么洗菜的?”女声又响起。王驿丞又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王驿丞......”
这个女人事儿真多,我听着都不耐烦了,可怜王驿丞竟然一次次为她奔走。
“这个女人是?”武松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赛金玉啊,一个寡妇,做一些放贷的业务。去年拙荆生病,没有钱,幸而她同意贷一些银子给我,只收一分利息,比钱庄划算很多。”
没有趁人之危坐地起价大赚利息,甚至比市价还要便宜,放贷还放出助人为乐的感觉了,怪不得王驿丞对她俯首帖耳。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收拾妥当,准备起身。突然听见一声惊叫:“啊,有蛇!”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蛇,有蛇......王驿丞!”
王驿丞提着裤子从厕所跑出来,帽子都跑歪了。
“宝婵,快救宝婵!”原来,赛金玉早上起床打算出恭,却见一条竹叶表钻进了女儿宝婵的裤子子。宝婵脸色发白,一动不收动,僵卧在床上,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怎么办?如果冒然褪去宝婵的衣物,不仅会令宝蝉不好意思,也可能令蛇在慌乱之下咬上宝婵。”
“那怎么办?”赛金玉急得在屋子里乱转。
武松想了想,出了房门,纵身一跃上了房,揭起一块瓦片,朝王驿丞喊:“接着!”
王驿丞“哎”了一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瓦片。武松和王驿丞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人负责将瓦片从屋顶扔下来,另一个人则稳稳地接住它们。不一会儿,他们就成功地揭开了所有的瓦片。
此时,虽然还是早晨,但正值三伏天,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强烈的太阳光透过没有瓦片遮挡的屋顶直射而下,不一会儿,宝婵就被晒得满头大汗。然而,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静静地忍受着高温的烘烤。
终于,只见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慢悠悠地从宝婵的裤腿里钻了出来,它那绿油油的身体还带着一些黑色的斑点,让人看了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就在这时,武松眼疾手快,迅速地伸出右手,紧紧地抓住了小蛇的尾巴,然后用力地往地上狠狠一摔。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小蛇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只痉挛了两下便蜷缩成一团,不再动弹了。
宝婵身着睡衣,又惊又羞,此时干脆一闭眼睡了过去。赛金玉扑上去,帮她擦着脸上的汗。
我们急着赶路,当即告辞。王驿丞一直目送我们离去。
远远地,一个绿树掩映的村庄依稀可见,炊烟袅袅升向天空。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野花的幽香。我慢慢地哼起了歌:“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大哥,你几时学了这样好听的曲子?”
“哦,前些日子不是去了怡红楼喝花酒吗?那个吴银儿新学的曲子,我觉得挺应景儿的。要不要大哥教你?”
武松连忙摆了摆手:“不必了,你知道我五音不全,大哥你唱我听就好。”
村口正遇上一个骑着老黄牛、扎着朝天辫的牧童,我忙向他打听祥嫂的婆家。
“瞧,那棵大槐树底下就是。”牧童扬手一指。只见一棵大槐树长得十分茂盛,树杈上还坐着一个鸟窝。树下三间茅屋,门口由木槿围成篱笆,隔出一个小院。
到了院子门口停下马车,我敲了好久柴门,才有一个老太婆过来开门。
老太婆五十多的年纪,衣着平常,跟普通的农民没什么两样。
“你们是?”
“老人家,我叫武松,这是我的弟弟武植,清河县都尉。我是大郎饼庄的老板,祥嫂在我店里帮工。听说她回家了,特地来看望她。”
老太婆将我们迎进屋内后,又迅速去端来了两碗清水放在桌上,并热情地招呼着:“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先喝口水吧。你们吃饭了吗?如果还没有,我可以给你们做一点简单的食物。”
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婆,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和困惑。按照王婆所说,她的婆婆为了逼迫她再次嫁人以获取彩礼钱,竟然将她捆绑起来。在我的想象中,这样的恶婆婆应该是那种尖嘴猴腮、面露凶相的人。然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老妇人,看上去却十分质朴纯真。她身上穿着一双草鞋,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形象,与我心中所设想的模样大相径庭。
“祥嫂呢?我们想见祥嫂。”
“你们来得不巧,昨天,她小叔子送她去了贺家坳。我家祥子没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勤劳能干的媳妇,没上两年就得了痨病死了。玉兰还年轻,总不能让她陪我这老太婆一辈子。”
玉兰?原来祥嫂的本名这么好听。不想浪费年轻媳妇的青春,这倒是个很现实的理由。可是,玉兰她自已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