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准备怎么帮我?”
赵时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腰间挂的血寒玉。
安能知垂着头捏紧手心努力控制情绪。
赵时渊瞥了一眼看不清表情没有说话的安能知继续道:“你又为何要帮我?”
安能知收拾好情绪,将眼泪逼回去微微抬起头,“我想要跟着公子”。
赵时渊闻言玩味儿地笑了,“跟着我?”
“这府中人人看我不起,望公子能帮我摆脱贱籍”
这个倒是理由合情合理,赵时渊道:“你的情郎不要了?”
“不瞒公子,他在京城,所以我想跟着公子”
赵时渊笑了不知信了几分。
“行,我倒要看看阿丑怎么帮我”
这天起安能知再也不用吹曲,专心开始给赵时渊和徐妍玉牵起线来。当然,安能知不可能让他们真的成了。
“县主当真喜欢这花?”
赵时渊看着手中被安能知精心包装的蓝粉相间花束。
徐妍玉对花粉过敏是安能知和小蝶闲聊知道的。
“没有女人不喜欢花”
徐妍玉例外,她不会要这束花的。
赵时渊笑笑看不清情绪,他将花递给她。
“是吗?去送给县主吧”
安能知有些诧异,“公子不亲自送去?”
“县主尊贵,太过唐突”
这的确是,安能知接过花没有再劝,抱着花转身就走,她没有看到赵时渊在她转身后抬头看向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没走到内院安能知就被拦了下来,说明来意才被放了进去。
安能知还是低估了赵时渊蛊惑人心的本事。
听安能知说这是赵时渊送的,徐妍玉居然没有丝毫顾忌自已对花粉过敏,接过花束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眼中欣喜。
“当真……是赵公子遣你送来的?”
安能知点点头,心中郁闷,给情敌送花她是头一份吧?
“阿丑,替我谢谢赵公子”
看着徐妍玉恬淡幸福的笑容,临走之前安能知本想提醒徐妍玉把花拿开些,可徐妍玉爱不释手的样让她产生动摇。
难不成徐妍玉对花粉过敏是下人乱传的?安能知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闷闷不乐地回到小屋没多久,六儿就找上门来了。
“赵公子!”
“赵公子不好了!”
赵时渊放下书册,“怎么了?”
六儿喘着气儿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一旁伺候的安能知指道:“这贱婢送了一束花过来!县主脸上起了疹子!”
看来徐妍玉还真是抱着不撒手过敏了。
安能知无辜地看着看向自已的赵时渊,“公子……”。
赵时渊朝六儿道:“脸上怎会起疹子?”
六儿这才收回视线,见赵时渊看着自已脸红了脸道:“县主她对花粉过敏”。
赵时渊闻言看向安能知,安能知摇摇头,“公子我不知道县主对花粉过敏!”
三人来到徐妍玉的院子,徐妍玉羞于见赵时渊,好说歹说才让见了面,徐妍玉以薄纱遮脸。
“多谢公子关心”
安能知看着徐妍玉额头的疹子有些懊悔,早知道她就提醒徐妍玉拿开些,可她心中也明白那时的场景徐妍玉也不可能会拿开,会听一个奴婢的劝。
她低估了徐妍玉对赵时渊的喜欢。
“县主此事怪我”,赵时渊真切道。
徐妍玉面纱下的脸微红,眼波流转地看着赵时渊,“不怪公子,此事鲜有人知,公子如何知道我对这花粉过敏呢,只是……”。
安能知本来闻言心中更加愧疚,听到这下意识看向徐妍玉,谁知徐妍玉也正在瞧她。
“阿丑,去外间与雪儿他们吃些吃食吧”
这是不方便让她听了,安能知低头退下心中烦闷。
赵时渊在徐妍玉屋子待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回到屋子安能知观察赵时渊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来更为烦闷。
她拿来扫帚在院子里扫,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阿丑?”
赵时渊的叫声讲她拉回现实。
“你要将这书扫去何处?”
安能知一低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将赵时渊的书扫了过来,眼下书被刮得破烂灰尘扑扑,她忙捡起来拍拍,顿时灰尘满天。
赵时渊嫌弃地离远了些道:“这书不要了”。
安能知朝赵时渊道歉,赵时渊却忽然道:
“知道今天县主同我说了些什么吗?”
安能知抬头看赵时渊,赵时渊转身往石桌边走。
“县主说你是个好丫头”
安能知莫名,赵时渊朝安能知示意一番,她上前沏茶。
“因此,你那未婚夫找上门来,也被县主拦了回去,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未婚夫?”
安能知立即在脑海里搜索回忆,还真在而时记忆里找到这么快要遗忘一角。
阿丑家穷,阿丑的爹娘怕儿子大了讨不到婆娘,当年和村里一户李姓人家达成约定,等女儿都15就互换家中闺女当儿媳妇儿。
“我不是卖给县主了吗?哪来未婚夫?”,安能知淡淡道。
赵时渊笑笑,“县主体恤,当年你爹娘卖你只说卖几年,这个你不知?”
安能知摇头,她的记忆里还真没有,也许是当时阿丑年幼根本没有注意,不过像他们这种贫苦人家卖几年和一辈子又有什么区别?有人肯买是好事,她去留是主家一句话的事情。
“阿丑可要回去?”
安能知看着赵时渊忙摇头,“我要跟着公子”。
赵时渊笑笑,“是吗?”
安能知忙朝赵时渊认真道:“我要跟着公子去找阿渊”。
这眼神语气仿佛是对着自已说的,赵时渊玩味地笑笑,“没想到阿丑如此忠贞呢”。
这事儿安能知以为到这就结束了。
过了几日,安能知跟着赵时渊和徐妍玉去寺庙郊外上香,自从徐妍玉过敏赵时渊每日都去看她,这都一连几日了,安能知看在眼里气得不行,没想到自已出的馊主意还真起到了反作用。
马车里,赵时渊看着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安能知道:
“阿丑,这次又有什么好法子?”
徐妍玉在他们后面的马车,安能知闻言面无表情道:“听说寺庙附近有条小河,去捉鱼捉螃蟹吧”。
赵时渊闻言道:“倒是别致,何解?”
“县主自小守礼,想必没有这般过”
说这话安能知是有考虑的,她和赵时渊就时常喜欢去河边摸鱼捉螃蟹,赵时渊是喜欢的。而徐妍玉哪里会这些?到时候拉不下脸下水,到时候自已就可以和赵时渊一起增进增进感情。
可惜这次安能知再次失算,徐妍玉居然屈尊降贵湿了鞋袜跟着赵时渊在浅水边走,她不懂但她站在一旁陪着赵时渊,两人郎情妾意。
安能知拿着树枝做成的叉子气愤地站在一旁。
赵时渊抓鱼很厉害,不一会儿就叉了几条,引得徐妍玉连连惊呼,安能知再次助攻心中烦闷,转身就想走。
“阿丑”
赵时渊叫住她,安能知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
“你那叉子是个摆设?”
安能知闻言皱眉,来都来了鞋袜也湿了,她往水里走去。
赵时渊走上岸和徐妍玉在看她捕鱼。
安能知抓鱼的耐心极好,瞄准了快准狠地叉下去,第一下就中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
徐妍玉微微讶异,赵时渊鼓掌。
“阿丑,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不知道还以为你经常抓鱼呢”
这语气意味不明,安能知像被敲醒,“刚才侥幸而已”。
接下来她再也没有抓到鱼,一个婢子怎么可能会娴熟这事?
几番后安能知准备上岸,忽然赵时渊喝道:
“别动!”
安能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顺着赵时渊的眼神安能知低下头,看见的东西让她脚一软。
“赵……赵时渊……”,安能知下意识颤抖低喃。
徐妍玉听到这个称呼眼中诧异,还没等六儿出口教训安能知居然直呼赵时渊大名。
那条绿色的水蛇不知何时游到安能知脚边,她忍不住了颤抖了腿,也正是这波动刺激了水蛇,水蛇张嘴在在场人惊恐的眼神中迅速往安能知腿上咬了一口。
安能知脚一痛痛苦地往水里倒,只见赵时渊迅速抓住要跑的水蛇往岸上一扔,一块石头将其砸死,回头看安能知倒在河里已经呛了一口水。
赵时渊上前将安能知扶起,徐妍玉忙要上前帮忙,被赵时渊阻止。这万一再出现一条蛇可怎么了得?
安能知已经全身发软,赵时渊索性一把抱起她往岸上走,将她放到地上。
六儿看得酸,“这阿丑怎么能劳烦公子您呢!”
“六儿!”
徐妍玉看着泪流满面的安能知低声朝六儿道,六儿这才住嘴。
此次出行并未带护卫,车夫在远处,在这的只有赵时渊一个男人。
安能知瞥到一旁水蛇的尸体,吓得眼泪直流往旁边爬,赵时渊笑笑将水蛇踢远了些。
“这蛇没毒”
安能知停住动作咬住下唇没说话,眼泪如断了线的晶莹小珠,赵时渊将伤药丢在安能知脚边。
“自已上药”
女子的脚是不能给男人随意看的,赵时渊走开了些。
徐妍玉看着仍颤抖的安能知道:“阿丑我让六儿帮你”。
安能知边哭边摇头,徐妍玉见状只好走开些让安能知缓缓,六儿得意地瞥了安能知一眼跟着走开。
赵时渊坐在大树下的大石头上,看着远处颤抖这手解开鞋袜的安能知眉头紧蹙。他对这个丑丫头的关心似乎过了头。一次两次,这是第三次。
不知为何,见到这丑丫头受伤流泪或是救命般唤自已的全名他并不觉得讨厌,竟他会不由自主想要帮她。明明他不喜欢丑的人事物。
“怪哉!”
赵时渊移开眼看向走到马车前的徐妍玉,还是美人儿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