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赵时渊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又是他。
“匣子里是什么?”
安能知的确没有翻看里面的东西,可瞧赵时渊的反应,想来里面的东西不一般。
赵时渊本不欲理会,不知想到什么,他看着安能知道:
“你真想知道?”
安能知点头。
赵时渊将盒子递了过来,安能知有些诧异,犹豫一番,“真的给我看?”
“嗯”
安能知接过打开翻看,越看神色越凝重,心中惊起惊涛骇浪。
良久,赵时渊又饮了一杯茶抬眸悠悠问道:
“看完了?”
安能知闻言抬首神色复杂又肃穆地看着赵时渊 ,“这东西是真的?”
事关重大安能知实在不敢相信。
“证据确凿不是吗?”,赵时渊语气淡然。
安能知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这匣子里的东西竟是赵定柏与外敌勾结的证据!
“不可能!你爹可是出了名的忠勇!怎么可能?”,安能知下意识摇头。
赵时渊闻言有些奇怪的瞧着安能知,“阿丑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安能知被这话牵引看着赵时渊等待他下半句话,就听他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儿子对自已的父亲用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来,赵时渊与赵定柏的关系比安能知想象中差的太多,仿佛他们不是父子,而是……敌人。
他们父子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安能知没有再深挖,赵时渊也不会告诉她。
“这就是你想要和赵家撇清关系的原因?”,安能知紧盯着赵时渊,似乎想要通过他接下来的神情看穿他真实想法,毕竟这东西要是真的,若是被有心之人送到圣上跟前赵家都得完蛋。
赵时渊唇角微动,眼中带笑却不达眼底,“谁说我想和赵家撇清关系了?”
这语气和神态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安能知看不透赵时渊的意图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情。
赵时渊收回眼神看向窗外继续道,“况且,我身上始终流着赵家的血,这是我想撇清就能撇清的吗?”
赵时渊此刻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赵家像是与他无关,他只是在陈述他是赵家人这个事实罢了。
安能知压下心中不由产生的烦闷,“这件事你家中可知?”
“东西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赵时渊点到为止。
那就是不知道了?可这东西为什么会直接送到赵时渊手上呢?
将父亲的罪证交给儿子,难道是早就知道父子不和?但就算是父子不和赵时渊也是赵家人。
背后之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你觉得这事能有多少人知道?”,赵时渊反问语气微嘲。
幕后黑手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绝对不可能只有他们知道,可以确定的是目前知道的人并不多。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安能知只觉得脑壳疼。
不过眼下并无波澜,说明背后之人还未动手,不然不可能如此平静,安能知默了片刻才道:
“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赵时渊笑笑,“谁知道呢?”
也对,送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让被抓个现行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时渊捻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没打算”。
“没打算?”,安能知皱眉语调微微拔高,“怎么能没打算?”
赵时渊轻笑,玩味道:“阿丑觉得我该怎么打算?”
安能知神情严肃心中暗暗为赵时渊着急,这东西会影响赵时渊,再说这还关系着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这外敌要真是渗透进来引发战火那可了不得。
“赵时渊!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这东西在你手里就是个祸端,迟早……”
“迟早什么?迟早东窗事发?”,赵时渊垂眸优雅地咀嚼糕点,“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势单力薄如何抗衡?”
安能知觉得赵时渊话里有话,明显意有所指。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赵时渊抬眼笑笑,“可否让你那情郎帮帮我这个可怜人?”
安能知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警觉,一开始赵时渊不欲让她看匣子里的东西,但忽然改变了注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吗?她还以为赵时渊当时只是忽然觉得自已是可信的。
心中有些难受,但又不能真不管赵时渊安能知只能继续套话。
“帮你做什么?”
“当然是保管这东西了,他武功高强,交给他保管我放心”
“放在这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吗?”,安能知疑惑,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况且她不信赵时渊当真没有他人可托付。
“很快”,赵时渊顿了顿笑笑,“很快就有人会知道了”。
安能知微微皱眉,“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这个东西在我这可不安全,你那情郎可以替我保管吗?”
“你就不怕他出卖你?”,安能知不假思索道。
“不怕啊,你不还在这吗?他听你的话”
安能知沉默 还是摸不清赵时渊打算干嘛,想了想问道:“……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办?是上交……还是……”
赵时渊眼神飘远,“……不知道”。
安能知闻言知道估计再套不出什么话来,她道:“阿渊近日不在,这东西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帮你保管”。
既然选择掺和,安能知也管不了这匣子可能会给自已带来的腥风血雨。
“哦?他干什么去了?”,赵时渊难得有些惊讶。
“不知”
赵时渊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道:“就凭你能解开我的机关,东西给你保管也成”。
说罢赵时渊真的将那东西交给安能知,安能知看着手里的东西顿时觉得犹如千斤重。
将军府。
“爹,这几年你也该看清了,那小子根本没拿自已当赵家人!他若是哪天犯浑……何不先下手……”
“住口!那是你亲侄儿……定柏已经去了,时渊谁也不能动!”
见赵孟庆真动了怒赵定元不敢再多言,两人一时无言,良久只听赵孟庆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我们对不住他……”
赵孟庆没沉浸太久他伸手拍拍赵定元的肩膀,看着赵定元道:
“爹只有你一个儿了,接下来爹只能靠你了”
赵定元眸微闪,“爹,那接下来……如何做?”
赵孟庆眸光望向黑暗中幽幽道:
“定柏不能白死……京城也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安能知坐在茶馆听着八卦,最近发生了一件震惊举国的大事——李舒昱一家犯事封了府,李舒昱及徐家男丁全部被压入大牢。
李舒昱何许人也?
人都道是年轻的赵孟庆,在年轻一辈里,他的威望比赵定柏、赵定元呼声有过之无不及。加之圣上垂爱,这些年李家不输赵家威望,甚至有人言李家有望取赵家而代之。
安能知听了一会儿方知李舒昱是李舒白的哥哥,心中微微震动,后来的李舒白虽声名显赫,但她还真未听说李家的陈年旧事,也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个哥哥叫李舒昱。
不过安能知想了想觉得也正常,十八年前的事情,从未问及怎么会有人上赶着交代呢?
没逗留太久,安能知最后买了些果脯便回去了,没成想赵时渊居然回来了。
“我发现你……”,赵时渊看着往院子里走的丑丫头。
安能知闻言看过去,赵时渊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你还真爱吃这些小东西”。
“人各有所爱,不行吗?”
赵时渊挑挑眉没说话,安能知走进了些将手中装果脯的小袋子递了过去。
“尝尝?”
赵时渊没伸手,“人各有所爱,我不好这口”。
安能知闻言收回手,“不好这口?我可以多吃一些了”。
赵时渊笑了笑,“幼稚”。
“你稳重?”
赵时渊没想到安能知会接这么一句,有片刻愣神就听安能知道:
“你认识李舒昱吗?”
“阿丑也听说了啊?”,赵时渊自然道。
安能知看不出端疑,她继续试探道:“他就是李舒白的大哥吧?”
李舒白是老来得子,李舒昱年纪足够当他爹。全家都宠溺李舒白,但他唯独惧怕自已的大哥,但又极其崇拜他。
如今李家遭难,李舒白恐怕也逃脱不了。
“阿丑似乎很关心李舒白”,赵时渊答非所问。
“他不是你朋友吗?”
安能知被问的有一丝心虚,毕竟日后两人关系尚可,况且李舒白又是赵时渊挚友,怎能没有一丝关心?
这般想着安能知底气足了些,“我是关心你,才会关心他”。
赵时渊笑笑,“是吗?”
“当然,我既心悦你,自然要关心你的好朋友”,安能知毫无负担,“这叫爱屋及乌”。
赵时渊眼波一转看向安能知,“阿丑真是能言善辩”。
“哪里哪里,我只是真情实感罢了”
赵时渊闻言没有再开口,安能知终于开口说起自已真实意图。
“你可知李家犯了什么事?”
民间无人知晓李家所犯何事,想来是上面封了口,安能知没有其他渠道知道更多的消息,问赵时渊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她觉得他知道。
赵时渊笑笑,“阿丑,好奇害死猫”。
“我不是猫”
说罢安能知看着赵时渊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道:
“和那个匣子里的东西有联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