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知也不指望赵时渊会告诉自已刚才在将军府发生了什么,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
第二日赵时渊的流言蜚语铺满京城,都道他因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被逐出家门,昨日不少人可亲眼看见赵时渊拉着安能知招摇过市。
安能知在街上听了一圈八卦买了一串糖葫芦便回了别院,刚进去没走两步就瞧见不远处的两人。
哦,是徐妍玉和赵时渊。
安能知走过去就听到徐妍玉道:“你毕竟是赵家人,你若想……你知道的我愿意……”。
眼瞅着徐妍玉羞红了脸,安能知加重了脚步声,两人闻声看来。
“哎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安能知笑笑,“见过县主”。
行完礼安能知挽住了赵时渊的手,赵时渊没有闪躲,徐妍玉见状眸色暗了暗。
“正好该吃午饭了,时渊,县主要留下来用饭吗?”
安能知将主动权交回赵时渊手上,赵时渊低头淡淡地瞧了安能知一眼,抬头朝徐妍玉道:
“县主可要留下来用午膳?”
此情此景,徐妍玉哪里会听不出这些客气话,暗里是逐客令,赵时渊徐妍玉贵为县主是要脸皮的。
看着徐妍玉走远的身影,安能知道:“时渊,她还真喜欢你”。
赵时渊闻言侧头看安能知,安能知抬头笑笑,“我吃醋”。
见赵时渊敛眉看不清情绪,安能知道:“县主找你所为何事?”
赵时渊沉默,安能知将挽着赵时渊的手收回往屋里边走边道:
“不说算了,该吃饭咯”
到了晚上,赵时渊回来的时候安能知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扯着一本画本在看。
收拾一番赵时渊上了床,安能知识趣地将画本收好放在枕头下,盖好被子准备就寝。
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和赵时渊说。
夜深人静,赵时渊借着月光看着床顶的雕花有些不习惯安能知的安静。
“阿丑”
安能知没有睡着,但没有应他。
过了一会儿,赵时渊再次道:“阿丑,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习武之人自然能轻松分辨出安能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的。
“干嘛?”,安能知出声。
“明天开始我们要开始过苦日子了”
“哦”
安能知反应太过淡漠,赵时渊不由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嗯,过苦日子”,安能知淡淡道。
赵时渊忍不住歪过头朝安能知的方向道:“明日起一切属于赵家的东西都要被收回去,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
“哦,那我们住哪?”,安能知顺着赵时渊的话道。
“风餐露宿”
“哦”
赵时渊微微皱眉,安能知这态度有些奇怪,难不成……
是吃醋了?
赵时渊觉得自已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应当是今日徐妍玉来找他的事情让安能知不舒服了。
“你……没事吧?”,赵时渊鬼使神差道。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住哪我住哪”
赵时渊闻言觉得更加怪异,她肯定是吃醋了。他觉得自已还是要跟安能知说清楚,他是不可能会喜欢她,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阿丑,我不可能喜欢你,更不会和你成婚,我们只是做戏”
“哦”
安能知依旧淡漠,仿佛没有将赵时渊的话听进耳里,只是潦草地应付。
赵时渊心里顿时不得劲儿了,他道:“你不生气?”
安能知终于睁开眼侧过头看向赵时渊,“我为什么要生气?”
赵时渊眼中的疑问被安能知抓个正着,她道:“不是你说的演戏吗?我生什么气?”
“你不是喜欢我吗?”
赵时渊探究地看着安能知那张并不好看的脸,他开始怀疑安能知是否如她所说,是真的喜欢自已,真要喜欢自已怎么会如此淡然?
“喜欢啊”,安能知毫不犹豫。
“可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这点你早就告诫过我不是吗?”
一连串话将赵时渊说的愈发心堵,总觉得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好了,赵公子不早了,该睡了”,安能知转回头闭上眼。
赵时渊微微皱眉,最终没再开口。
当夜赵时渊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已大婚,入洞房掀开红盖头那一刹那梦醒了。
他的新娘竟是他昨夜确之凿凿说过不可能娶的安能知。
……
翌日,安能知跟着赵时渊搬到了郊外一个小院,依山傍水,几分雅致,安能知看着喜欢。
“赵公子不是说风餐露宿,这不是还有屋子住吗?”,安能知绕着屋子外转了一圈道。
“这不是赵家的东西”,赵时渊轻车熟路地开门进屋。
安能知跟着进去,里面布置朴素但别有情调,看起来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这是用赵家的钱财买的院子吗?那可得算赵家的东西”
赵时渊走到屋里的书桌旁,看着桌上落了一层的薄灰,“不是”。
“嗯?那你哪来的钱?”
闻言赵时渊食指中指一并往桌上划拉的动作一顿没说话,安能知见状知道这人又不打算和自已搭话。
自讨无趣,安能知往窗边走了走,这里放置了一个精美的粉白玉石摆件,是一丛盛放的月季。
“这是我娘未出阁前置办的院子”,赵时渊忽然出声。
“你娘?”,安能知转身看向赵时渊。
和她成婚后赵时渊虽不愿提及过去,但提及最多的便是他的母亲。赵时渊的母亲徐雯慧出身商贾之家,徐家此前是京城三大商户之一,徐雯慧嫁给赵定柏剩下赵时渊没几年便去世了。
想到此处安能知问出了在祠堂没问出的问题。
“为何赵氏祠堂没有摆放你娘的牌位?”
赵定柏是嫡出的大爷,徐雯慧是明媒正娶的妻,按理说她的牌位应当放在赵氏祠堂中,然而那天安能知并没有瞧见。
赵时渊收回抹灰的手,他抬眼瞥了安能知一眼,“他不配”。
她不配?
是他的娘徐雯慧不配?
安能知觉得比起他爹,赵时渊对他娘感情更为深厚,明显他是心中是记挂他娘徐雯慧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能知问道。
赵时渊视线落在挂在墙上的一副月季花画上,沉默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安能知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就听到他道:
“赵定柏不配,赵家……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