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渊直呼自已父亲赵定柏的名讳,在场的人除了安能知都习以为常的模样。
“他毕竟是你父亲”
赵孟庆此刻似乎忘记上一刻对赵时渊的怒不可遏,看着赵时渊道:
“你再不喜欢他,他如今也死了,你不该直呼你父亲的名讳”
赵时渊没有理会赵孟庆的话,瞥了牌位一眼淡淡再次道:“他到底怎么死的?”
祠堂有些安静,孙芸忍不住想开口被赵定元一个眼神定住。
“时渊,你爹是战死的”,赵定元道。
赵时渊视线移到赵定元脸上,“是吗?”
见赵时渊这模样,安能知不禁暗道,难道这事有蹊跷?
下一刻赵时渊忽然笑笑,“我怎么听说死得不体面?”
赵定元眸光一闪并未言语,赵孟庆道:“你哪听的闲言碎语?”
没否认赵时渊的话?
安能知不动声色瞧了瞧赵孟庆和赵定元的神色。
“是不是闲言碎语你们不清楚吗?”,赵时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出去”,赵孟庆朝孙芸和安能知看去。
安能知在祠堂外等了没多久就听到赵孟庆一声暴呵。
“你给我滚!我赵家就当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门被砰地打开,赵时渊沉着脸走了出来,祠堂里赵孟庆似乎被气得狠了,正捂着心口大口呼吸,赵定元正搀扶着赵孟庆,在劝说些什么。
“走”,找时渊路过安能知一把拉住她的手。
孙芸瞧着这场面站在原地看向祠堂,没管赵时渊和安能知。
赵时渊就这么拉着安能知从将军府一路走到了别院,他太过打眼,安能知也丑得打眼,一路上吸引了街上人的目光,人们议论纷纷。
别院门口,一辆马车上有人下来。
“赵……赵公子”,徐妍玉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笑容凝滞,随即恢复得体的笑。
“县主”,赵时渊抬头面无表情地打了招呼。
“你们……这是?”,徐妍玉目光依旧停留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县主,我们还有事,今日就不留县主做客了”,说罢赵时渊朝徐妍玉一点头,拉着安能知便往别院里去。
看着关闭的大门,徐妍玉脸上的笑容消失。
安能知安静地任由赵时渊拉着走,直到到了屋里。
“你要牵着我到什么时候?”
赵时渊闻言微微皱眉,松开手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掏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因为紧握出了汗的手心。
安能知见赵时渊擦完手毫不犹豫地拿过他手中的手帕擦起自已的手来。
见赵时渊看过来,安能知笑笑,“我的手是你握湿的,用你的手帕不过分吧?”
赵时渊收回目光不欲争辩。
安能知擦手擦得很仔细,连指甲盖都没有放过,赵时渊看着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
手指……有点胖。
像萝卜,赵时渊心中不由冒出这个想法。
“赵公子,我手上有花?”,安能知看着赵时渊一瞬不眨的模样道。
赵时渊对上安能知的眼睛,“没花,有菜”。
“嗯?”,安能知疑惑。
“泥里刚拔出来的萝卜”
安能知脸一黑,这是嘲讽她的手指胖,圆乎乎地像是萝卜形状一般吗?
“没想到赵公子好这口”,安能知晃晃自已的“泥萝卜”手,“难怪牵着不放”。
这下轮到赵时渊脸黑,安能知瞧着有趣忍不住笑意盈盈。
“你走吧”,赵时渊忽然道,“让你那情郎带你走,走得远远的”。
安能知收起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赵时渊避而不答,“让你配合演的戏已经演完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而我也把你带到京城,算是兑现了对你的承诺,至于对你的补偿……我会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我的事情,我现在走……”
“无碍”
安能知瞧了瞧赵时渊的神色道:“让我这辈子衣食无忧?我几次三番救你,你有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
赵时渊微微皱眉。
“再说,你怕是保不了我这辈子衣食无忧,我的要求可高着呢”,安能知笑笑。
赵时渊淡漠地看过来,“你想要什么?你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我尽量”。
听着这话安能知心中不舒服,赵时渊真的是在赶他走。
“什么要求都能提?”
“嗯”
安能知再次笑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时渊看着安能知,安能知道:
“我也没有什么要求,既然你都把我的名节毁了,那我只能嫁给你了”
赵时渊皱眉,“不行”。
“刚才是你说的什么都可以”
见赵时渊脸上有一丝为难,似乎在挣扎,安能知见状笑笑,“刚才开玩笑的,我的阿渊可不会答应我嫁给你”。
赵时渊再次抬眼看安能知,“那你的要什么?”
“我要……”,安能知看着赵时渊的眼睛双眼含笑,“跟着你”。
赵时渊闻言似乎有些费解,就听安能知道:“你不能赶我走,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几次三番救你就这一个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
“为何?”,赵时渊探究地看着安能知。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懂,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直在帮自已。这是最奇怪的点,两人并不相识,相处下来也并无任何关联。
她为何一直帮自已?她到底是谁?身边又为何总是跟着一个绝顶高手?
“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些问题”
安能知闻言晃晃她的“泥萝卜”手,“就一个,只能问一个问题”。
赵时渊想了几秒点头,“你为什么帮我?”
安能知笑笑,“这个问题我不是早就回答过了吗?”
“别拿那些冠冕堂皇和可笑的理由搪塞我”
安能知闻言无辜地一摊手,“可是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啊”。
赵时渊想说些什么,就听安能知继续道:“你我非亲非故,我除了喜欢你还能有什么理由帮你啊?你赵时渊最拿得出手的不就是你的这个人吗?”
赵时渊想要反驳,可是细想之下安能知的确对什么都似乎不感兴趣。不在乎他的家世,不在乎他是否富有。从她之前直呼徐妍玉名字那一刻他就直观感受到,她似乎对这些世俗教条不屑一顾,她有自已的想法。
可是她喜欢自已这个理由着实荒谬,况且……她有情郎。
想到这赵时渊心中不知为何有一丝不舒服,最后他把这一丝不舒服最终归结为安能知对感情的不忠。
赵时渊忽然惊觉自已想太多,这个女人不值得他这般费心费力。
“我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跟着我你哪天若是死了可不赖我”
安能知闻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怨你。另外,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若用得上我,我倒是可以帮忙”。
见赵时渊看过来,安能知道:“当然,忙可不是白帮的”。
赵时渊心中一紧,以为安能知终于要露出她的真实意图,就见她狡黠一笑道:
“毕竟每天陪我睡觉,还是你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