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后面跟着的那个假小子咱们不管管?”
钱大瞥了一眼黑漆漆的树林那头收回视线,“不会武成不了气候,管他作甚?”
说罢钱大离开走到一顶支起的帐篷前低声道,“公子,那姑娘还跟着呢”。
“嗯,知道了”
钱大神色复杂有些不解,“公子既然和那姑娘相识,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为何不让她到商队中……”
“钱老板拿钱做事,别的应当不用我提醒你吧”
钱大忙点头道是,“是我多嘴了”。
赶路赶了几日,这天傍晚商队在一个小村子休整,安能知拖着疲惫的身躯不敢靠太近,这几日风餐露宿的日子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就在安能知准备闭眼休息时不远处商队出现的人让她瞬间睁大眼睛。
“徐妍玉!”
徐妍玉虚弱地被商队里的女人搀扶往前面的村民家中走,安能知开始搜寻赵时渊的踪迹,可她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阿丑在找我吗?”
猛然回头,赵时渊正噙着笑走近。
安能知眼中迸发出的喜悦夺目耀眼,下一秒眼中的喜悦凝滞。
“你一直在商队?”
赵时渊没有否认。
“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们?”
赵时渊漫不经心地点头,看着那毫不在意的模样,安能知积压了几日的委屈涌上心头,原来他是在把自已当猴耍吗?
“好玩吗?”
安能知神情冷冽,眼睛微微湿润,压抑住快冲到嗓子眼的哽咽。
赵时渊微愣笑道:“你不会要哭吧?”
安能知是倔强的,这话也是伤人的。
将眼泪逼回,安能知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牵着马离开。
赵时渊没想到安能知居然真的要走,“喂,天马上黑了你要去哪,这里的夜可不安全”。
安能知没有回头。
“这脾气……”,赵时渊看着消失的身影转身往村里走去。
天黑了下来,夜里的风有些冷,安能知坐在石头上擦擦眼泪,看向前面在河边喝水的马,片刻后她起身往河边走,她想要洗把脸。
夜色昏暗安能知有些看不清脚下的石头,好不容易试探着往下蹲忽然右脚下一空,石头竟然滚入河内,安能知一下子失去平衡往水里扑。
运气不是很好,她选的这处的水边正好在一个低凹处——水很深。
安能知不会游泳,她不断扑腾想往岸上扒,谁知越扑腾越远,反而呛了几口水想要呼喊救命都不能,她心中慌乱以为自已要交代在这悲从心中来,眼泪和到河水里。
忽然只听噗通一声有人跳了下来,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往岸上游。
“咳……”,安能知坐在地上咳出些水,这才有时间抬头看自已的救命恩人,顿时眼前一亮。
“寻短见?”,赵时渊居高临下语气平静。
闻言安能知微微皱眉。不是他,不是她的阿渊。果然如阿渊所说不是她每一次危险他都能及时出现。
见安能知低着头不说话赵时渊道:“下次若是寻死还是找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好叫人发现了方便收尸”。
安能知心中厌烦,她从地上爬起来往栓马的地方走。
“你喜欢我”,赵时渊语气笃定。
安能知脚步微顿,走上前伸手去解绳索。
“可是你好像又不喜欢我”,这次赵时渊的声音带了几分困惑,“阿丑你真是个谜”。
安能知没心情和赵时渊交谈,她牵着马往树林里走,赵时渊跟了上来。
“你要去哪?”
“衣服这样,你会得风寒的”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
安能知不知走了多久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停了下来,可她依旧不知道拿少年赵时渊怎么办。
“你可真能走啊阿丑”
“你跟着我干嘛?”,安能知转过身。
月光落在两人头顶,看不真切彼此的神情。
“气消了?”,夜风将赵时渊好听的嗓音带到安能知耳畔。
“我生过气?”,安能知忍不住刺他一句。
赵时渊低声笑笑,“阿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安能知不打算接话,赵时渊道:
“你像个娃娃,嘴犟的娃娃”
“我是娃娃,赵公子跟着我这个娃娃有何贵干?”
赵时渊又笑,“当然是拐卖娃娃”。
这玩笑话安能知没接嘴,夜风清冷,赵时渊的声音穿过夜风而来。
“阿丑,你为什么喜欢我?”
安能知笑了,笑意带着几分凉薄,“赵公子未免太把自已当回事”。
“是吗?那你为何三番五次救我,这次舍命都要跟着我,别拿你朋友那套说辞糊弄我”
为什么?安能知笑笑,还能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你……”
昏暗的夜色中赵时渊眉微调。
“但我喜欢的又不是你”
安能知话罢,赵时渊笑道:“喜欢我?但喜欢的又不是我?这个说法新鲜,难不成我还能有两个?”
话音刚落赵时渊微微皱眉,他细想之下觉得也不无可能,顿时笑笑觉得自已荒谬,怎么可能呢?
“随你怎么想,赵公子还有何指教,没有就不要……”
安能知话说到一半黑夜中飞来一把长刀,那刀直直朝她看来,她下意识一躲拿刀插进了身后的马儿身体,马儿受惊嘶鸣挣脱缰绳跑进树林。
赵时渊暗道不好,一把拉住安能知就跑,安能知还没得及想那刀为何会朝自已飞来,回头黑暗里的杀手已经追了上来。
带上安能知这个累赘赵时渊很快被追上,两人被杀手团团围住。
“赵时渊我们不杀你”,领头的黑衣人开口,“你只需要将你身后的女人交给我们就可以离开”。
夜色并不能看清安能知的脸。
安能知不知道杀手为什么忽然只要自已,下意识瞥了一眼赵时渊,就听他道:
“休想!县主若是落到你们手上我还真是洗不清了”,赵时渊这话直接坐实安能知“身份”。
许是夜风太凉,安能知忽然感觉有些冷,透心的冷。原来赵时渊不是良心发现追着来哄自已的,是为了调虎离山保护徐妍玉,自已只是个可悲的替死鬼,徐妍玉的替死鬼。
“呵呵……”,安能知低笑几声,声音悲切。
赵时渊握住安能知的手微微一动,想说些什么杀手已经不给他们机会。
刀剑无眼,危急关头她的阿渊没有从少年赵时渊的身体中而来,眼看着背后的刀就要落到赵时渊后背,安能知没有思考的时间猛地扑过去用后背接下这一击。
实在太痛,安能知感觉自已被劈成了两半,她在剧痛中无力倒下。
这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