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入秋,天气开始转凉。
谢玉霖在此间已是生活了一月有余,扶桑为了方便就与街坊四邻说他是远房表兄,家中不放心她一女子的安危,刚好表兄在外游玩,顺路来探望一下这个小妹。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谢玉霖正帮忙劈要用的柴火,这些日子他都如此,总是帮忙做着自已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揽月不解地问着莲华,看着谢玉霖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
莲华轻轻摇头:“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
揽月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当时那种骇人的气势做不得假,但看到谢玉霖认真干活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扶桑默默地坐在窗前,看着谢玉霖砍柴,心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偶尔会有那种慑人的目光落在身上,每每转头望去又没有,又觉得自已想多了,估计太敏感了吧,扶桑揉了揉头。
扶桑望着手中的信,嘴角露出了羞涩的笑。这是与她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安定侯世子寄来的信。
在长风王朝,安定侯世子陆子兆这个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他不仅出身显赫,更以其出众的才华和俊朗的外表赢得大家的赞誉。
陆子兆今年二十有一,他的身材挺拔,面容俊逸,一双剑眉下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他的鼻梁挺直,嘴唇薄而有型,待人于千里之外,唯有对着扶桑时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轻轻地抚摸着信封上的每一个字,仿佛能感受到那笔触背后传来的温度。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扶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和喜悦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仿佛害怕破坏了这份珍贵的情感。
信纸展开,一行行工整而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男子的认真和用心。扶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扶桑的手指轻轻划过信纸上的字迹,他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她的温柔和期待。扶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脸颊更加红润。她想象着陆子兆在灯下写信的样子,他的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目光停留在信的最后几行,那里写着:“桑桑,京城的秋天很美,但不及你的笑容。我期待着与你重逢的那一天,你莫担心,伯父的事情有转机,你只管好生养好身子,只待来日你归家,我定备好娉礼上门,愿卿安。”
扶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与世子一起漫步在京城的街头,一起欣赏着美景。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憧憬。
扶桑将信纸轻轻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中。她将信封贴在胸口,感受着那份温暖。她知道,这封信承载着他的情意,也亦如她。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扶桑坐在窗前的书桌旁,她拿起笔,开始给陆子兆回信。她的笔尖在纸上跳跃,她的心情也随之起伏。最终她纠结良久只在纸上写上一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她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信写好了,扶桑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放入信封中。她拿起信封,然后将信交给了等候在一旁的揽月。“这陆世子是未来姑爷没跑了吧。”揽月笑着接过信件。“你这丫头没皮没脸的,居然敢打趣起我来了。”扶桑的精致小脸咻得一下冒出两片红霞。“嘿嘿不敢不敢,奴婢这是为小姐感到开心呢。”揽月真心实意的觉得这陆世子还行,小姐喜欢那就是真的好。
这时一阵温和而亲切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陈小姐你在家吗?”
扶桑在这里已经居住了三个月有余,刚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和周围的住户打好关系,于是便随了母姓,她的母亲姓陈,她的乳名叫作娇娇,陈娇娇这名字倒是方便了不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扶桑走出屋子,谢玉霖看到揽月来不及收下去的信件,再瞥到扶桑手上来不及洗掉的墨渍,眼神暗了暗。
“吴大娘,什么事啊?怎么让你大老远的跑一趟。”扶桑接过莲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迹。
扶桑紧接着走过去,只见吴大娘手中提着一篮子新鲜的青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青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
“吴大娘,您怎么来了?”扶桑脸上挂起礼貌的微笑。
“哎哟,陈小姐,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嘛,陈小姐话说你来这已经住了有3月多了吧,应该是在这长住的吧。”吴大娘走进院子,把篮子递给莲华,“这是我家枣树上现摘的,新鲜得很,莲华丫头你拿去洗洗给你家小姐尝尝鲜。”莲华接过篮子,笑呵呵的,扶桑轻声道谢:“多谢大娘,您真是太客气了。”
吴大娘走近打眼一看,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这通身的气派非凡,那可不得了,心下想着也难怪那个刘员外的小儿子见了一面就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小妮子。
看着扶桑身上穿着,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吃穿用度是她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最好的了,再看那两小丫头长的也是顶顶秀丽的。心下了然,面上不显,斟酌了几下,开口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想问问陈小姐,陈小姐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婚配啊?”
扶桑的脸微微一红,她想到了陆子兆,心中涌起了一丝丝甜蜜。但嘴上却只是轻声回答:“大娘,我……”
吴大娘见状,心中了然,她笑着打断扶桑:“陈小姐,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就镇上的刘员外家的小儿子心悦于你,诚心想娶你过门,刘员外家可是家财万贯的,你嫁过去只管享福就完了。”
扶桑的秀眉皱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即低下了头,她的心中只有陆子兆,对于其他人,她是半点想法都不曾有的。
吴大娘看着扶桑不语,心中拿不准主意,只以为她是害羞,便继续说道:“陈小姐啊,这你放心,大娘不会害你的。刘员外家这小儿子长得也还算周正,性格也不错,当然是喜爱你,你嫁过去保准他一颗心都拴在你身上。”
虽说这如玉般的美人配那男子是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的感觉,但是奈何人家给的太多了,我都打包票了这桩婚事能成那我不得可劲儿劝嘛,进了我老婆子兜里的子儿一个都别想我吐出来。
“我说吴大娘,你就别为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一未出阁的女子,你跟她说这些,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呢,我家老爷说了,我家小姐还小,还要在家中多留两年,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揽月直接把刚洗好的青枣丢吴大娘怀里,顺带着拉着她往外走去。嘴里还愤怒地说着:“吴大娘你来这玩没问题,但是你休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吴大娘被推搡着往外走去,反应过来就去掐揽月的手,“嘿呀,我说你这妮子真是的,我为你家小姐着想,你怎么还这样呢,你家小姐都还没吭声呢,你干啥啊?”
“哎哟,大娘你干嘛还掐人啊!”揽月赶忙揉了揉被掐的手。
扶桑顿了顿,“吴大娘,揽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烦请你出去,也别对着我的丫鬟动手。”清越的声音已是带了点薄怒,也唬住了吴大娘,吴大娘尬笑两声道:“这……揽月丫头你别怪大娘,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嘿呀,你瞧我这粗手粗脚惯了。”说着便是给了自已手两下,边动作边走上前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玉霖出门去了,等他再从院门外进来的时候,听着刚才的动静,他心里已经知晓了是什么事。
他快步走到院子中间,伸手直接拉住吴大娘的肩膀,语气带着威胁和警告:“让你走,你怎么还不动,要让人送?嗯?”男人的眼神里藏着怒火,像是要吃人一般,骇人得紧。吴大娘被他这么一瞪,吓得都开始哆嗦起来,话都开始说不利索:“我这就走,这就走。”她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踉跄地往门口走去。
走出门后,吴大娘都还心有余悸,拍着胸口说道:“真真是吓死老太婆我了。”然后揉了揉腿,回家去了。
谢玉霖看着吴大娘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这老妪婆竟敢打主意想将他看上的女子介绍给那个劳什子刘员外的小儿子,他的肚子里就有一股火气蹭蹭的往外冒,心中暗自咒骂道:“真是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