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长公主突然得意的笑出声,“我就说让他低调点,不听吧!告诉伯娘,你哥在那个房间,我可要好好的去嘲笑他!”
“伯娘!我哥他……”萧淮宁垂下眼。
“嗯?”长公主看着支支吾吾的萧淮宁,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给你说多少遍了,有事就直说,这么吞吞吐吐的看着就让人上火。”
“长公主!”秦越忍不住出声打断,目光扫一眼萧淮宁,见她犹豫的样子,才继续说道:“淮澈在昨日战死了!”
“战死?”长公主身形一晃,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立。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两人,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苦笑道:“行了,我不是都告诉你哥,我和他爹是去巡视边境,不是真的去玩。”
“真的!”萧淮宁猛地起身,迫于绳子的束缚,又再次倒在床板上。
她避开长公主直视的目光,“是因为我!哥是因为救我才出事的!”
长公主狐疑的看向两人,摇摇头,“演的还挺像,我这就去把你哥逮出来。”
她便不顾阻拦跌跌撞撞的离开。
“长公……”
她随手拉住巡逻的人,那人对着他双手作揖。
她赶紧出声打断,“你们将军呢?”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垂下头。
“说啊!”长公主不顾形象的大吼。
“将军他……战死了!”
她不敢相信的后退,气愤的去拉其他人询问。
“他们把将军尸身绑在战车上折磨,我们想去带回来,可是夫人拦着不让。”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生气的声音迅速点燃所有人的怒火。
大家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够了!”长公主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你们是护卫楚国的英雄,不是街上斗殴的混混,出去?你们就没想过如果敌军趁机冲进来,你们又当如何。”
她不想再听见这些人的话,转身去寻长宁侯。
“夫君,他们说我儿……”
长公主刚进入议事厅,就看见从来不惧的夫君,好像苍老了,眼眶通红。
她不敢相信的后退。
长宁侯赶紧上前,抱住她,“沐莨!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又何尝不是,打退敌军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咱们……稍后再议。”
“长公主殿下!您手上的是什么?”钱奕辰见长公主手上的袋子,莫名的有些熟悉。
长公主从长宁侯怀里退出来,她擦擦眼角的泪,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袋子。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刚刚进门时,有人塞给我的,我也没看清楚,只见那人穿着……好像是月影纱,头上还带着帷帽,看不清楚面容,走的很快。”
钱奕辰上前接过袋子,千里镜和令牌安静的躺在里面。
“这是?”
“是夫人。”
长公主立即反应过来,忙冲着外面大喊:“来人,赶紧去找夫人,务必将人安全带回来。”
君子悦将东西给了长公主后,快速来到萧冬这里。
“夫人!”
他点点头,“我要出去看看!”
萧冬心生疑惑,悄悄用余光打量君子悦。
君子悦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意识到失态的萧冬,立即带人搬开堵住通道的东西。
君子悦微微颔首,钻进通道,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冬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挠挠头。
扭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萧夏。
“萧夏,你怎么来了?外面好吵,是敌军又攻城了吗?”萧冬迎上前,一脸欣喜的看着萧夏。
萧夏将手里刚做好的吃食递给他,疑惑的看向通道:“我过来看看,是夫人不见了。这里怎么搬开了?”
萧冬回头看一眼,“哦!夫人说要去看看,就让我搬开了。”
萧夏看着通道若有所思,瞬间他脸色发白。
“唉!”萧冬并没有注意到萧夏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夫人这次都没有穿盔甲,还穿的那么好看,你说这通道内都被熏黑了,不会弄脏吗?”
听见萧冬说话,他才反应过来,“夫人肯定是去找将军了。”
说着他立刻带人去追。
“儿子没了,现在儿媳也不见了,你说儿子那么喜欢儿媳,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长公主坐在一侧,絮絮叨叨的说着,“都怪我们,你说我们要是跟着儿子一起回边境,儿子会不会?”
她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就算我们在,并不会改变什么,他总归是要去接应淮宁的,更何况敌军这次来势汹汹。”长宁侯心疼的抱紧长公主。
“侯爷!”
萧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起身。
“可是找到夫人了?”长公主紧张的询问。
萧夏摇摇头,“夫人从通道离开,属下带人去追,山洞里只剩下敌军的尸体,看样子刚死不久,夫人有可能是去找将军了。”
长公主听完,再也站不住,身子一歪,倒在长宁侯怀里。
“沐莨!”
“儿媳也没了!”沐莨掩面痛哭起来。
长宁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询问道:“什么通道?”
他不禁蹙眉,千叶城里何时有能通向外面的通道?
萧夏将前两日发生的事简单给长宁侯交代一番。
长宁侯颓然的摆摆手,萧夏赶紧告退。
要是没发现,得死多少将士啊!
君子悦出了山洞一路向南,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他们所说的峡谷。
还未进入,空气中就已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他定了定心神,握紧拳头,快速进入。
战争的惨烈景象映照在他眼中。
前方尸横遍野,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小山。
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已经面目全非。
炎热的天气加剧了死亡的气息,阳光无情地照射在尸体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蚊虫在尸体上嗡嗡作响。
看到此处,君子悦似乎还能听见惨叫声和呻吟声。
他很确定,那个穿着他丈夫铠甲的尸体,绝对不是。
他强忍着心中不适,仔细地搜寻着每一具尸体。
他的目光犀利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月牙白的衣衫很快染上血污,形成一种奇异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