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看地图的标注才发现,这些据点的位置和数量并非按着蛛网安排,而是有序错开,小驻地四周是四个大驻地,而大驻地四周又是四个小驻地,就这样环环相扣。
驻点的作用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小驻地负责观察,试探等,大驻地则负责支援,它们相互之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萧淮澈不明白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究竟是为了粮还是为了他的命。
要说为了粮食,他们这几日清缴下来的粮食也不少,省着点都够坚持一段时间。
钱奕辰刚到进军营,就看到皱眉思考的萧淮澈。
他步态散漫,凑近萧淮澈身侧,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地图。
萧淮澈拿着地图刚转身,就对上钱奕辰的大脸,吓得他直接扔了地图,后退一大步,摆出防御姿势。
钱奕辰轻蔑啧一声,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萧淮澈。
随即他摇摇头,捡起落在地上的图纸,随意打量几眼。
“这就是你昨晚不顾阻拦也要半夜出门的成果!”钱奕辰的话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将地图放在书案上,开始一点点观察起来。
钱奕辰看一会,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狼崽子的动作是越来越快了,这图也画的不错,看看这些驻地还标注了大概人数。
“嘶!你看这些驻地,我记得你好像清剿过吧!这么快就又聚集了?不过这人员配备跟之前你说的比,明显有松懈。”
听见钱奕辰的话,萧淮澈快步上前,看着标注的地方,他摇摇头这些驻地当时被清剿时,格外简单。
他皱眉思考一瞬,才开口道:“要说问题,越靠近这些方向,这些人越警觉,稍微有风吹草动增援立即就到。”
听着他的话,钱奕辰仔细观察每个据点的位置、人员配备等情况,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这些位置极有可能是诱饵,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咱们的粮草。”钱奕辰指向南方位置,今年的旱情比往年更为严重,就连他们的粮草都只能购买封国的。
更严重的可能钱奕辰没有说,只是皱眉看着萧淮澈。
萧淮澈看着钱奕辰指出的方向,原先没有想通的地方瞬间明了,“这么一看确实是,从上一次袭击就可以看出,我军的动作极有可能在他们的视线里,所以他们故意让人以为他们是想对千叶城进行袭击。”
只是他们故意将漏洞靠近千叶城,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毕竟千叶城的城墙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初花了云氏大半身家修建起来的。
“如果他们故意在我探查时,多次支援,未免也太刻意,有没有可能他们有应对城墙的法子。”萧淮澈说出后,目光严肃的看着钱奕辰。
钱奕辰立即明了,“你是说内奸?”他握着木雕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有何证据?”
“经过这几次的清剿,我发现他们的并未到粮绝地步,反而吃的不错。”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这样,你将军营的布防在加强一下,我去安排些人手跟着萧夏萧冬两人去协助千叶城守卫。”
萧淮澈瞬间明白,这个可能性最大,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分头去安排。
萧淮澈根据已知情况,将军营全线加强,就连守着封国边境的布防,也跟着做了修改。
同时,他派遣部分士兵协助工匠加紧制作武器。
一时间军营里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没有丝毫松懈。
萧淮澈刚进入营帐就看见君子悦坐在书案旁忙碌着。
[千万不能让媳妇看出来。]
他使劲揉搓脸,尽量让自已表情看起来平淡些。
君子悦抬头看向故作轻松的萧淮澈,心里疑惑不已,什么东西就不能让他看出来。
“媳妇!画画呢?”萧淮澈在君子悦的视线下感觉自已无所遁形,尴尬的继续说道:“萧夏他们要回城守着,但为夫不放心,你也收拾一下进城帮为夫盯着点。”
君子悦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越发凌厉,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萧淮澈。
最终叹了口气,才幽幽开口道:“只是这样?”
“当然!”萧淮澈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君子悦放下笔,走到萧淮澈跟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委屈道:“夫君忘了,在嫁于你之前,我也是数十万将士的统帅,还有嘴巴长来不是为了撒谎欺骗爱人的。”
萧淮澈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边,他尴尬的看看君子悦,酸涩蔓延至心头。
[当着媳妇的面,承认自已的无能吗?]
君子悦蹙眉,上前抱紧萧淮澈的身躯,颤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逼迫夫君,可是在夫妻里丈夫并不需要万能,而妻子也并非只需享乐,我是将军,军营今日的调整,我能看出来。”
他将头埋进萧淮澈胸膛,闷闷的声音再度传来:“夫君要是担心,我待在营帐里也是一样的,不要赶我走。”
说完,他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手跟着握紧萧淮澈的衣衫。
上一世萧淮澈死亡的恐惧再度笼罩在他心头。
感受到胸膛的濡湿,萧淮澈心痛到抱紧君子悦,像似要将他融入骨血一般,他将头靠在君子悦头顶。
“我不会赶你走的,只是这些时日番邦不断聚集,已经合成不小势力,并且还在聚集。”
萧淮澈俯下身,轻柔的擦去君子悦眼角的泪水,继续开口道:“另一边的陈国的军队也在向着边疆逼近,我们现在没法抽出人手去阻止,只能退回千叶城防守。”
君子悦点点头,拉住他的衣袖,眼神里满是依恋,“那我们一起吧!”
他轻叹口气,“我要留下,第一是千叶城城楼太高,不便于作战;第二是,淮宁他们押送粮草,还未归,军营得随时接应。”
“不用!”君子悦说着将人拉到书案前,献宝似的将旁边码放整齐的纸张递给他,“你看。”
这段时间,萧淮澈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他也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