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半月。
君子悦如往常一般,坐在院子里。
果然如萧淮澈说的一样,自从签了婚书,他就再也没来过。
这段时间,君子悦像是看着日晷过活一般,每到夜晚,就出现在窗前,看那人会不会过来。
手里的书页,因为长时间的磋磨,早已变得破破烂烂,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为灰烬。
他撑着头看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星辰。
这几日,他心里总是闷闷的,很难受,像是要出什么事一般。
他怕了,真的怕了,怕他根本没有回到过去,萧淮澈依旧死在那年初秋。
“呼!”
君子悦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看着天边逐渐明朗,无奈的摇摇头,又是一夜无眠。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君子悦起身去找福伯,他原本想直接翻墙,可是又怕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最重要是怕萧淮澈误会。
福伯看着他,等了好久才安排两个侍卫跟着他。
看着面前的两人,难过的情绪瞬间涌上君子悦的心头,眼泪也不自觉在眼里打转,是上辈子为护送他平安到边城而死的人。
君子悦生怕被看出异样,转身擦擦眼角,带着两人直奔将军府。
等站在将军府外的长街上,他才发现自已的莽撞,他现在还未过门,有什么理由上门寻萧淮澈。
若是翻墙,将军府也不是寻常府邸,饶是他轻功如何厉害,也没有把握做到悄无声息的进入。
“唉!”
君子悦来的时候有多急切,走的时候就有多无奈。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一时也不知该去何处。
“萧夏,你说夫人刚才那么着急的去将军府,怎么到了门口又不进去?”旁边看起来,年轻些的侍卫有些按耐不住的,凑到旁边稍高些的侍卫身边问道。
“背打直。”萧夏在萧冬肩膀一点,“可能是看将军府守卫太多,不方便叫将军。”
“那我们可以去叫将军啊!”
萧夏白了萧冬一眼,语气有些无奈,“你确定现在真的方便叫将军!”
“我忘了,将军在养……”
“钱掉了!”
萧冬话还未说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街道两边突然冲出一大群流浪汉,直接将他们与君子悦隔开。
“夫人!”
萧冬被人群推搡着,拼命向着君子悦的方向挤,奈何人太多,他只能踮着脚张望。
萧夏脚尖轻点,跳上房檐,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看起来杂乱无章,仔细观察,到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夫人!”
既然知道对方是有意的,萧夏也不再顾虑,看到君子悦的身影,立即落地,抬脚蓄力,直接将人踢飞到路边柱子上。
那人瞬间呕出一大滩鲜血。
萧冬见状,也跟着动手。
“我们是将军府的,借用一下。”
萧夏一把抢过樵夫的绳子,他将一头丢给夏冬,两人配合着下腰、抬腿、穿行。
不一会,就将流浪汉制服。
而君子悦早已不见踪影。
萧冬抬脚向刚才人群涌动的路口追去,瞬间冲出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
夏冬灵敏的在其中穿行,直接将几人打的落花流水。
壮汉见斗不过,转身就跑,萧夏也不再客气,直接飞身而上。
刀尖直直对着壮汉的脖颈,还不等他问话。
壮汉皆口吐鲜血,一个接一个倒地。
“没气了!”萧冬摸上壮汉脖子的脉搏,一脸严肃的看着萧冬说道。
萧冬叹一口气,“你看着这些人,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我回去报告将军。”
君子悦一开始看着人群,就知道恐怕是冲萧淮澈来的。
他也有些好奇,此人废此心力,究竟所为何事?
所以在对方将他罩进麻袋时,他故意没有反抗,任由对方将自已带走,只是有些对不起那两位侍卫了。
而在将军府,钱奕辰一脸不怀好意的凑近,看着趴在床上养伤的萧淮澈,坏心眼的用扇子轻拍他的背部。
“嘶!”
萧淮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抬起身子眼神冰冷的看着钱奕辰。
“咳咳!”钱奕辰收回手,用扇子撑着下巴,讪讪的笑着,“我好心来看你,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你现在看见了,可以滚了!”萧淮澈懒得搭理他,趴回床上,手抱着枕头,一脸的冷淡。
“诶!”钱奕辰小心凑近,用扇子轻轻捅他的胳膊,“别这样呀!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给我交个底,到底什么样的美少年,能让你……”
钱奕辰在萧淮澈背上停留片刻,“这么死心塌地!”
萧淮澈瞥了他一眼,侧过头,直接趴在床上假寐。
见他不回话,钱奕辰也不恼,“你说那么多美娇娘倾心于你,你都无动于衷,我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吃素,现在却中了迷药一般,还什么非他不娶。”
“诶!”钱奕辰用胳膊使劲推搡着装睡的人。
“将军!”
听见萧夏的声音,萧淮澈心里一惊,还没等钱奕辰反应,就已经走出门。
“可是夫人要见我?”
“启禀将军!”萧夏站定身子,一行礼,“夫人他不见了!”
“什么?”萧淮澈握住萧夏的肩膀,“到底什么情况?算了,边走边说。”
“将军?”
萧淮澈停下步子,见萧夏看着自已,才反应过来,自已还穿着里衣,进屋套上大氅,直接跟着萧夏离开。
“夫人说想您了,在府外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想来了一群人……”
钱奕辰看着他着急的背影,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会真栽了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君子悦只觉胸口有些难受,刚开始只是有些闷闷的,到后面就感觉像是被针扎一般。
感受到自已被放下,君子悦捂住有些难受的胸口,缓缓掀开罩着他的麻袋,就见身处凉亭,四周护卫环绕,而在他面前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看起来书生意气十足,并不像是习武之人,可君子悦还是不敢放松,他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