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缓缓合上张开的嘴，她的眼睛逐渐染上清明。
她抬起下巴，微微仰头。
线条优美的脖颈宛如天鹅般修长而白皙，细腻的肌肤沾染着薄汗，在柔光下泛着光泽……
莉莉安将她的脖颈收进眼底。
不愧是尊贵之人，真漂亮，看起来只需要轻轻一掐就能留下青紫色的勒痕，如果用力的话……应该会因再也无法呼吸而变得冰冷起来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女人强忍着恐惧质问道。
眼前的少女，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如天使般纯真美好的脸，可她刚刚却亲眼看见她杀了人。
就眨眼之间……一条人命……没了。
而始作俑者面不改色，仿佛草菅人命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殿下，不必惊恐，瞧您这花容失色的模样，都不漂亮了。”莉莉安将拇指抵在女人的眼角，“我不会伤害您的。”
女人眼中的恐惧更深，莉莉安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染上水雾的眼睛里充斥着莉莉安的模样，莉莉安那张无害的脸占据了女人的眼。
“殿下……请你别这样。生日嘛，就该开开心心的，来，笑一笑。”莉莉安收回了自已的手，温柔轻声哄着。
她可不希望亲王妃被吓傻了，如果亲王妃被她吓傻了的话，她会觉得很头疼的。
女人紧绷着脸，满身戒备。
见此，莉莉安无奈的耸了耸肩，回头扫了一眼里面倒在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又转头看了一眼女人，很是苦恼。
“真麻烦……”她用只有自已能听到的气声抱怨道。
“您如此衣衫不整实在是有失礼数，这样吧，我们还是去您的房间谈，正好您也可以借机收拾一番。”说罢，莉莉安给了零一个眼神。
零微微低头，下一秒就抓起女人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
女人全程都是被零拽着走的，根本没有能反抗的余地，她们又回到了三楼，回到了那间躺着一具尸体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衣柜，莉莉安又走了出去。
她将附近几间房的门都打开看了看，其中有一间是衣帽间，里面全是亲王妃的衣裙跟珠宝首饰。
随手挑了一件顺眼的，她又折回了卧室。
卧室的梳妆台前，女人从梳妆椅上跌落在地，手捂着脖子，她看向零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跟畏惧。
零手上拿着匕首，匕首上有一点血迹。
“地上凉气重，殿下应多为您的身体着想才是。”莉莉安走了过去将女人扶了起来摁在椅子上，没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女人坐在椅子上，指缝里渗出血液来，她看向镜子里。
镜子里，衣衫不整仪容凌乱的女人脸色煞白一脸惊恐，而她身边像人偶一样精致的少女如天使一样温柔甜美，可在她的眼中，那才不是什么天使，那是最恶的鬼。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什么？”女人强装镇定，颤声道。
莉莉安背着手，弓起身来，让自已在镜中的视线与女人的视线平视。
“殿下，您不必这么害怕，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伤害您的。”
镜中的女人依旧面色凝重，不敢放松半分。
“瑟琳娜殿下，我是您忠实的追随者，我来到这里只是想为您庆生。”见女人如此恐惧自已，莉莉安有些伤心。
“庆生？”女人颤抖着声音，视线扫到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还没彻底看清，她就激灵一下，连忙收回视线，将双目紧闭起来。
可闭上眼，楼上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正中眉心的子弹，喷溅而出的鲜血……画面愈加清晰，吓得女人冷汗直流立刻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与镜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四目相对。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殿下，我只是来为您庆生顺便送您一份生日贺礼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来为我庆生……难道这就是你的贺礼吗？”女人快速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尸体，捂住脖颈的手更紧了几分。
莉莉安瞥了一眼那具倒在血泊中死透了的男尸，抿着嘴摇了摇头，“不，我准备的礼物比这要有诚意多了。”
“诚意？”
“是呀，诚意。”
莉莉安专注地盯着女人的脸，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
女人脸上的惊恐未减，反倒是比刚刚更加惊恐。
莉莉安看得出来，她在强装镇定，看起来还保持着理智，实际上早已达到崩溃的边缘，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轻易摧毁掉这个人。
这正是莉莉安想要的。
深陷恐慌濒临崩溃的人是无法进行理智且正确的判断的，他们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会短暂丧失，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拿捏一个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需要稍微蛊惑一下，猎物就会主动走进圈套。
擅长玩弄人心的魔鬼深知此刻正是时机，她先抛出诱饵——
“殿下，您难道就不想回到帝都，回到皇城去吗？”
“……什么？”女人一愣。
“我说，亲爱的瑟琳娜殿下，您应该拿回您的一切了。”莉莉安笑意加深，“去拿回那些本就是您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做什么萨利亲王妃。”
“我的……东西？”
“您在迷茫什么？您又有何迷茫？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您的东西，您自然该拿回来才是呀——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女人瞳孔一震。
公主殿下……
她猛然转头看向莉莉安，满脸震惊。
“您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您做萨利亲王妃做久了，已经忘记自已是瑟琳娜·德·卡洛斯了吗？”
“我——”女人一哽，“不……别、别开玩笑了。”
女人的心已经被搅乱，她开始动摇了。
瑟琳娜皇女并没有被正式册封授予“公主”的称号，皇帝曾要授予她这个称号，一切早都敲定，只差最后的授冠加冕，可偏偏在那之前出了差错，让瑟琳娜与“公主”之称失之交臂。
——她在成为公主之前，先成为了萨利亲王的王妃。
